“先生,还是让小姐去给太太送饭吧,只有看到小姐,太太才能吃得下东西。”拿农不怕死的截住了老箍桶匠的话,决心收回自己对老爷年纪越大,脾气越软和的观念。
欧也妮不再理会公证人的反应,今天发生的事儿,足够让公证人想上几天,而她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劝说一下葛朗台太太。
葛朗台太太一生都没有违逆过丈夫的意见,听欧也妮想让她提前立下遗嘱,又给吓得不轻:“你爸爸会给你准备足够的压箱钱。”她以为欧也妮只是担心自己的嫁妆:“再说,你爸爸最近几年也不会让你出嫁。”出嫁就要准备嫁妆,葛朗台太太觉得自己的丈夫不会这么着急分割财产。
哪怕葛朗台已经放开了对库房的监管,可是被他熏陶几十年的拿农,还是只给房间里点了两根蜡烛,这不是白蜡烛,蜡烛的光昏暗,油烟也大,呛得欧也妮眼里总是水汪汪的,看上去似乎随时要掉眼泪。
劝说葛朗台太太立遗嘱,欧也妮的心里也很不好过——说出来好象葛朗台太太一定不会好起来一样。可是葛朗台太太不立遗嘱,葛朗台就会如原著里一样,哄骗自己放弃继承遗产,就算欧也妮不会如原主一样被说动,可是她不愿意面对葛朗台的喋喋不休。
葛朗台太太立下遗嘱,自己就可以有应对葛朗台的底气了。欧也妮向葛朗台太太摆出事实:“妈妈,您知道爸爸一直希望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您不提前立下遗嘱,我说不定要被他强迫嫁给一个……”
葛朗台太太的眼睛里闪过不甘:“不,他不能这样对你。”
“妈妈,您想想爸爸做过的事,如果有人用金子诱惑他,他什么都肯做。”
“你手里要是有钱,他就不敢了。”葛朗台太太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用力握住欧也妮的手:“你会有钱的,会有许多的钱。明天,明天就请公证人和特蓬风先生来,我要请他们做见证。”
“哦,妈妈,感谢您为我做的一切。”欧也妮吻了吻葛朗台太太只剩下一张皮似的面颊:“相信我,这只是给我一个保障,只要爸爸不逼迫我做违心的事,对一切都没有影响。”
再没有一句话,能如这句一样让葛朗台太太安心,哪怕她希望女儿过得更好,也不愿意看到父女两个真的反目。听说立遗嘱对一切没有影响,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刚亮,葛朗台便想去视察他的财富王国,欧也妮叫住了他:“爸爸,妈妈今天想见一见公证人先生跟庭长先生,您不在家里等一等吗?”
葛朗台有些疑惑:“她的病好了吗,医生说她可以见人了,她要见公证人做什么?”
欧也妮摇了摇头:“妈妈昨天睡觉前是这样吩咐我的,我觉得您还是跟着一起见一见的好。”
凭着对金钱的直觉,葛朗台放弃了自己的巡视计划,还亲自去把公证人与特蓬风请来。一路上,他都企图从公证人的嘴里套出话来,想知道自己妻子突然想见公证人,与昨天他与欧也妮的谈话是不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