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吃完晚饭,趁着葛朗台不在的功夫,葛朗台太太不安的问:“明天就是新年,你爸爸一定会看你的金币,难道你说的惊喜就是金币全都不见了,他会打你的!”那是惊吓好不好?她已经可以想象葛朗台先生知道女儿的金币全都不见,会怎样暴怒。
欧也妮胸有成竹的向她笑了一下:“妈妈,您不用担心。”
可怜的女人怎么不担心, 第二天早晨,为了拖延葛朗台先生的怒火,她不得不使出了原著里的招数,说自己被冻僵了,想让拿农给自己生点火。
哪怕葛朗台把拉倍特里埃家族像老牌水泥一样硬朗的理论又说了一遍,还是看在新年头一天的份上让拿农升起了火,然后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
欧也妮知道他是去收台格拉桑寄来的公债收益,葛朗台太太却觉得自己又得到喘息的机会,带着欧也妮去做弥撒,还尽量多拖延了一会儿。
“你要对你爸爸亲热一点,最好让他忘了要看金币的事儿。”葛朗台太太在回家的路上仍然忧心忡忡。
欧也妮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可是葛朗台太太面对吝啬鬼,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为了怕她露出马脚,欧也妮觉得自己不能提前告诉她自己的想法,只能一遍一遍安慰她,说自己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葛朗台太太觉得欧也妮能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光想想葛朗台知道真相后的怒火,就能让她不安,等到早饭的时候,不安几乎都写在脸上。为了不让葛朗台看出来,她连头都不敢抬。
“这鹅肝太好吃了。”欧也妮由衷的对台.格拉桑寄来的菰鹅肝酱表示赞赏:“真希望能天天吃到这样的美味。”
葛朗台笑了起来:“天天吃这样的美味,就是皇帝陛下也做不到呢。”
欧也妮能嘲笑他在胡说八道吗?只好低头,尽量多吃一点安抚自己的心灵。葛朗台太太悄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连一口东西都吃不下,又不得不装出感兴趣的样子,实在太煎熬了。
“好啦,”等拿农收下最后一个盘子,葛朗台换上一副笑脸:“好孩子,快把你的金币拿出来,咱们看看你这一年又收到了什么好东西。”说完,还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金币,抛向欧也妮:
“看了没,这是台格拉桑从巴黎给你捎来的,看看它的颜色,这么纯正,这是天下最美丽的颜色。加上它,你的金库就该满六千法郎了吧。”
面对这样诱哄一样的话,欧也妮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倒是葛朗台太太白了脸:“哦,葛朗台先生,你能扶我回房间吗,我觉得头疼得厉害。”可怜的女人能想出的,只有装病这一着,她看起来脸色真的不好,并不全是装的。
“娘们,你非得要扫兴吗?”葛朗台瞪了自己太太一眼:“你还是不是拉倍特里埃家的人,怎么动不动就头疼。得了,别装娇弱了,欧也妮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咱们已经过了靠娇弱引起别人注意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