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爻低头翻看电影列表,语气漫不经心:“是么,你这么喜欢我的长相啊,小小年纪这么肤浅,你根本不喜欢我嘛,只是觉得我好看。”
“怎么能这么说呢。”夏水据理力争,“你的长相也是属于你的一部分啊,我要是喜欢哥哥,那必然得喜欢哥哥的长相啊。”
陆钧爻:“……”竟然无法反驳。
后面又看了很久,夏水看着看着就靠在陆钧爻身上睡着了。傍晚光线昏黄,照进客厅的一隅,屋里没有开灯,氛围安静,只能听见电影播放的声音,和两人起伏的呼吸声。陆钧爻将一件衣服披在夏水的身上,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恬静”与“美好”两个一直都离他很远的词语。
陆钧爻突然想起之前段书亦对他讲过的话,说人生并不需要保持幸福,只要能够拥有微小的快乐就行了。那么现在这种时候,姑且也算正处于这种“微小的快乐”中吧。
晚饭时间,陆钧爻抱着夏水将他送回去之后,在便利店吃完晚饭打算径直去看陆宜珊,结果看见疗养院门口停了几辆他认识的车,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连忙上楼,在房门外就听见里面正在争吵。
李鸿志和陆文康来了,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是单纯地看望还是有别的目的,总之房间里吵起来了。但听上去只有陆宜珊一个人在歇斯底里地叫吼,其他人似乎在据理力争些什么,声音低沉又冷漠。
陆钧爻蹲在门口偷听,埋着头,死死地攥着拳头,听到陆宜珊的语气从愤怒到崩溃,最后失声痛哭,这一次,他却没有勇气进去,没法让他父亲和舅舅滚出去,没法抱着陆宜珊安慰她。
因为他听清了屋内所有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几乎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每跑一步,理智和情感便逐渐崩塌一点。
陆钧爻跑回住处,像是失了所有的精神力,甚至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瘫坐在了大楼门口的台阶上,然后迎着夏天并不舒适的风,泪流满面。
这时候,手机响了,段书亦打了电话过来。
“喂?我和施雨打算这几天来找你,顺便看望一下你妈妈……嗯?你怎么了?”
段书亦接起电话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在哭?”
陆钧爻沉默了许久,哽咽着开口,低落又消沉,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自我厌恶。
“李鸿志和陆文康来了,他们和我妈在房间里吵起来了,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事到如今,陆钧爻已经不想对他们俩用“爸爸”、“舅舅”这种带亲人性质的称呼了,会让他感到恶心。
“我妈妈本来没想嫁给这个混账的……”
陆钧爻咬牙切齿,像是情绪濒临爆发的极点,又不得以含泪将苦涩吞进肚中,声音颤抖又沙哑,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
“李鸿志□□了她,是陆文康帮的忙,然后她怀了孕,流言蜚语却全部针对她一个人,陆家也不帮她,竟然还觉得她丢人,最后她妥协了,才嫁给了那个人渣。”
陆钧爻一边愤怒,一边埋着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