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骁闻言,神色愈发冰冷,双手攥得青筋暴起。
谢明珠那么怕疼,要是疼上十几个时辰,哪里受得住?早知道他就不该由着她任性。
“殿下莫要担心,娘娘的胎位是正的,母子定能均安。”
陈太医说完,赶忙让人下去煎药,为防万一,又吩咐宫女将早就备好的提气参汤,端进去给太子妃喂下。
这几个月来,谢明珠经过稳婆的指导,知晓不能将力气浪费在喊叫上,并不似寻常产妇那般大呼小叫,而是极力忍耐。
她的叫声很柔弱,却依旧听得陆骁方寸大乱。
高皇后赶过来时,陆骁正面色黑沉如水,不发一语地往内殿走去。
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拦人:“骁儿不用担心,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定然母子均安,产房乃污秽地,你进不得!”
陆骁冷声道:“孩子是孤跟娇娇的,为何进不得?”
高皇后道:“自古以来,男子就进不得产房,你能在外头陪着太子妃,那已是极好。”
陆骁没有再理会高皇后,绕开她,头也不回地吩咐魏行:“立刻派人去襄国公府请老夫人及谢夫人进宫。”
高皇后见太子一意孤行,对身边的各种劝阻充耳不闻,无奈地摇了摇头。
进到寝宫时,谢明珠正靠在稳婆身上,她身上的衣裳及额边的头发全被汗打湿,小脸更因极度的疼痛而血色尽失。
稳婆喂完她参汤,立刻又将干净的白布塞回她口中。
另一个接生的稳婆喊道:“娘娘再多用些力,孩子就快出来了。”
谢明珠双手抓着绑在床头,垂吊下来给产妇出力的白布条,浑身都在颤抖,胸-口剧烈起伏着。
屋里的人没想到太子会来,不由大惊失色,忙要行礼,产婆们也跟魏行说了同样的话:“产房乃污秽之地,恐冲撞太子殿下。”
陆骁摆手,冷声道:“免礼,不用管孤,顾好太子妃。”
他大步来到榻边,半跪于地,握住谢明珠的手,似乎打定主意不走。
太子身份尊贵,产婆们不敢多劝,只好将注意力放回谢明珠身上。
陆骁伸手,腹指抹去她唇瓣上令人心疼的血迹,冷酷的面容露出温柔似水的笑容:“娇娇,我就在这,不怕。”
他俊美的脸庞毫无血色,也不知道是谁怕。
谢明珠脸上全是汗,就连纤长的睫毛也挂着汗珠,听见陆骁的声音,下意识握紧他的手。
“殿下……”她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紧攥着白布条的双手泛白无力,“你出去……”
她不想被陆骁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我现在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