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知道太子从来不许虚妄的承诺,听到他的话,心满意足地笑了。
“行,那你的婚事且自己看着办,只是,”景帝目光回到海东青身上,“你毕竟是大魏的储君,太子妃之位不宜空悬太久,若是及冠后你还是没挑到中意的,朕会亲自为你指婚。”
还有一年多才行冠礼,陆骁并不担心,跪地谢恩:“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
陆骁离开之后,谢肆与云裴也走了。
忠勇侯受了重伤,云裴心里不好受,只想尽快告别谢肆,好去探望父亲。
十四岁的云裴,虽然他不像妹妹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但在谢肆眼中还是太过稚嫩。
谢肆看出他在为忠勇侯难过,心脏微不可察地刺痛一瞬。
他压抑住自己心底疯狂的嫉妒和愤怒,寻了个理由将人带回自己营帐。
云裴一直很敬重谢肆,但是再敬重也比不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见谢肆迟迟不语,云裴终于按耐不住:“谢统领,卑职的父亲──”
谢肆声音冷硬:“他不是你爹。”
云裴茫然一瞬,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卑职虽然十分敬重您,却也无法忍容您这般胡言乱语,请恕卑职先行失陪。”
云裴愤怒非常,扭头就走,谢肆却一句话就让他动弹不得:“你阿娘以前并不是痴儿。”
云裴和云霏霏虽然是双生子,性子却不一样。
云霏霏胆小脆弱,但云裴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受得住打击,有些事谢肆不敢跟云霏霏直说,但是能告诉云裴。
谢肆行事向来果决明快,谢晚所受的那些委屈他要报,一双儿女也要认回来。
他不可能继续让他们认贼作父,更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兄妹俩为忠勇侯伤心难过。
云裴倏地回过头,震惊地看着谢肆,双目渐渐爬上猩红:“您认识卑职的阿娘?”
谢肆不发一语地起身,从随行李囊中取出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匣。
箱匣看样子年代久远,上头的锁也已经有些生锈。
云裴面无表情地看着谢肆,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砰砰跳个不停。
谢肆小心翼翼地从里头取出一张泛黄的小像,他看着小像的目光充满珍视与痴迷,显然这些年来已经看过无数次。
谢肆俊美的面容总是威严而冷峻,当他的目光一触及小像,脸上所有的线条却瞬间温柔下来。
似乎是怕弄坏小像的关系,谢肆的指腹快要碰上小像时,又猛地停住,修指漂亮的手指克制地蜷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