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晾晒好了莺莺才小心翼翼从麻绳上解下这些香草,而后挨个跑了趟药铺、绣坊。
这些地方都会备着一些小香包、小荷包,方便人们驱虫、避瘟之用。是以莺莺拿出这些香草干,很快便一售而空。
绿儿高兴得合不拢嘴:“买香草的一百文钱加上雇人拉车的一百文,成本一共是二百文钱。而我们出售了五十两多两银子,这一来一去,净赚了五十两银子。”
花满蹊如今虽然生意很好,不指望这点钱,可谁会嫌银子多呢?
莺莺抿嘴笑:“说起来还要谢谢苏环呢,要不然我们去哪里赚这一笔银钱去?”
绿儿托腮:“也不知道她赔了五百两银子如今日子过得怎么样?下回还有底气动辄嘲笑别人下等人么?”
花满蹊的生意渐好,莺莺养在池塘里的并蒂莲渐渐开始抽条,萧照这里也日渐激扬起来,他身边的下属同袍渐渐时常踏足萧家在乡下的庄园。
莺莺不知那些门道,只听民间说太子忽然被官家废了。
街巷之间传闻太子举止不端,觊觎皇位,官家那次在西苑的走水之事便是由太子一手策划,为的就是害死官家而后自己登基。
莺莺听说后立刻将此事说给萧照听,还一脸气愤填膺:“这个太子真是害人不浅!”
萧照听后只淡淡一笑,太子的下台是他背后促成的,他费了好些时日才将太子谋害官家的证据一一查找出来。
只不过这话却不便对莺莺说,免得她担惊受怕,是以他只给莺莺又夹一筷子鱼肚:“这块肉没刺,你尝尝。”
“哎呀萧大人!”莺莺这回有些不高兴了,“那人可是害得你这样的罪魁祸首!”
萧照认认真真答:“嗯。”
他倒有别的事情吩咐莺莺:“最近你莫要出庄园的门,倘若要去汴京城便唤我一起。”
“好!”莺莺应下来。
这天中午,郊野的庄园忽然来了位客人。
飘石偷偷来后堂:“这位是个大人物呢,可得尽心准备。”
乌婶和狄嫂子急得发慌:这忽然来了客,哪里来得及去汴京城里买鱼买肉?
莺莺笑:“莫慌莫慌。我自有法子,烦请狄嫂子去买一道肥猪肉并小鱼小虾来。”
她叫乌婶叫肥猪肉和瘦肉分开切,将肥肉切成小块在锅里慢慢炼猪油,
瘦肉则全部剁馅。
猪油很快就在锅里炼化成透明一块,只漂浮着焦黄酥脆的猪油渣,莺莺将一半猪油渣捞出来配上白糖和椒盐两种蘸料算作一道菜。另一半榨好的猪油渣则与白菘豆腐一起进砂锅慢火炖煮。
而后在院里采摘了南瓜花,而后将南瓜花裹了面粉放在油里油炸。
炸制后又将小鱼小虾开膛破肚择洗干净,撒了胡椒粉花椒面并茱萸碎后再分别盛放做一盘。
豆腐挖洞里面放了猪肉馅儿与香芹碎,一起上锅蒸熟。剩下的猪皮也没浪费,加了豆丁做了个猪皮冻,最后用猪油炒了一个素青菜。
再取几个小碟子,满满当当放了小碟,看着又丰盛又富足。
田咏思是太子幕僚,太子失势被软禁,他这些猢狲便只能四处拜山头再寻找可靠的靠山。
来萧照这里不过是随意看看,毕竟萧照虽然从前颇有实力,可如今他断了腿再也站不起来了,不会是什么良主。
田咏思也就是路过郊野听萧家佃农说主子在庄子上,便想随便过来看看,他原本当萧照落魄至此,只怕没有待客的本事,早就做好饿着肚子回去的准备。
谁知到了饭点,几个仆妇笑着进来。
依次放下金黄色的炸南瓜花、椒盐炸鱼虾、方方正正的豆腐盒子、猪皮冻、一碟子嫩绿的素青菜,配着一砂锅热气腾腾的白菘炖豆腐。
浅尝一口,南瓜花酥脆,鱼虾椒香满口,猪皮冻柔韧弹牙,白菘豆腐鲜香十足,上面配着的肥油渣算得上是点晴之笔。
田咏思没想到这民间小菜也这般美味,原本想着饿着肚子走,却不想连添了两碗米饭。
“嫂夫人厨艺精湛。”他连声赞叹。
萧照眸色渐深,这人已然由最初客气的“萧都头”变为了拉近乎的“嫂夫人”。
可见态度有了转变。
田咏思正是要探勘一下这位萧照有无带他们东山再起的能力。
萧照当初初出茅庐便给诸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果敢勇毅,虽然出身宗室但毫无宗室子弟的傲气,相反还与军汉们打成一片,深得人心。
这样的人本来是应当有更大建树的,谁知折戟于意外。
田咏思本来想着萧照经此一挫只怕是萎靡不振,原本没抱有什么希望,甚至行程里给萧家留了半个时辰不到。
可进了萧家,家里处处生机勃勃。
满桌菜肴毫不奢华,却也滋味十足,看得出来主人是用心生活之人。
萧照坐在轮椅上,除了不良于行,目光炯炯有神,衣饰整洁,适才那几个仆妇进退有礼,进门端菜都是后退出门,可见教养得极好。
这样的一户人家,岂会一直消沉?
他当即变了主意:“不知萧大人可知蜀地曾有一处金矿?”
作者有话说:
绿·月例五两·富婆·儿(拍胸膛):我有钱!
今天万字写完啦,拍拍鸽子翅膀,发出满意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