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事。
梁怀惔为了他的心头肉,逼得西律国破受南梁欺压,让他到南梁后,无数次无缘由地鞭打他。
是想要他这个寒顺之年出生的祥瑞之人的心头血。
梁怀惔没有逼疯他,真正逼疯他的,是梁怀乐。
傅忱爱上了怀乐。
因果因果,怀乐的家因为傅忱而亡,最终傅忱也因为怀乐而亡。
说是欠,谁又欠谁。
恩恩怨怨,说不清的。
傅忱几乎要把手里的白棋捏碎了,他生生忍住,侧过头,又看到了梁怀乐了。
是幻影,傅忱尚且有能力分辨,却又忍不住沉沦,让自己深陷其中。
她笑着伏在傅忱的肩头,声音清脆。
“忱哥哥,跟阿乐去放风筝好不好,风筝飞得好高,如果挂到树上阿乐就取不下来啦。”
她嘟起红艳挺翘的红唇,“忱哥哥生得高,风筝要是挂到了树上,忱哥哥帮阿乐取下来好不好?”
傅忱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蛋,答得温柔似水,“好。”
梁怀惔沉浸在震惊当中,没有察觉到傅忱的异常。
等他回过神,傅忱起身了。
他过去拉开门,没有了依靠,傅唯禹摔到了地上。
“酒呢?”
傅唯禹往里看了一眼,见到梁怀惔好好坐在那,没有和傅忱发生不愉快,御书房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再打量两个人的脸色都还好。
这算是聊得好了吧?
没出事就好,傅唯禹心有余悸,真是惊险极了,她真担心傅忱和梁怀惔打起来,到时候她去拦谁?
“酒..酒拿来了。”
小黄门连忙端上来,傅忱拿了酒,叫来人,“把公主带下去,没有朕的指令,一步都不许踏出殿门。”
禁足??!
“哎哎.....皇兄...”
傅唯禹还没有崩出来一两句话,就被傅忱叫上来的人拖着手,拽了下去。
很快清静了。
傅忱阖上门,他把就酒打开,取出靴边的那把短刃,挑开酒坛的塞子,浓烈的酒气散发了出来。
梁怀惔从他的动作里面隐约猜出来他要做什么了,他只是觉得不可信。
他真要这样做?
傅忱一把拉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那块肉。
他调转短刃的柄,递给梁怀惔。
“她...总是心软,真恨了我,动手也动不到哪里去,真叫她来剜,她一定不敢。”
“我从前太混蛋,做过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知道要怎么弥补才好,幸好上天给了这么一个机会。”
“我知道的时候,能做治好她的药引,你不知道.......”
短刃的刃面映照出傅忱红了的眼眶。
“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只要换得她好,我这条命赔上去,都是荣幸的。”
梁怀惔一直没有接,傅忱硬把短刃塞到他手里。
“怎么,回回打我都恨不得重一点,这一回手软了?”
梁怀惔接了短刃,他看着傅忱露出来的心口。
“你....想好了?”
问的什么话?傅忱笑,他把一坛酒推到梁怀惔那边,另一坛就被他举起来,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
酒喝得猛,倒灌的时候,傅忱的脸都浇了酒,里头还滚着他的眼泪。
梁怀惔握了一辈子的刀剑。
杀过数不清的人,这一会不过是剜心头肉而已,他竟然手抖了。
“剜吧,莫衡之。”
梁怀惔用烈酒冲了短刃,朝傅忱走近,他腰间挂着一个小玉瓶子,是来之前就准备好的。
他用来赌傅忱对阿囡感情会不会为她付出的一个用来装肉的玉瓶。
如今的确是装上了,他没有废丝毫的功夫,就要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