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我,只想看看我的模样?保不齐还是打算想像策反玢王那样策反我?”
梁怀惔是有这个心思,没想到付祈安看出来了,还直接点名出来。
不愧是西律最精的狐狸。
“可惜了,没用。”
付祈安闲着也无聊,就多说了几句,“我猜测当年的事情,你在西律拉拢帮派设棋子,许诺给他们最多的便是后宅美人,权势富贵,高官厚禄吧。”
“我不会为你所用,也正是因为我不追求滔天的权势富贵。”
付祈安叹一口气。
“这玩意太累人,你也用不着想,我为什么会替傅忱办事。”
“除却我和他那点母家的干系外,我这人啊,就习惯闲散度日,傅忱虽然行事乖张,可他自上位你们汴梁君主之位,没有一日不勤勉,朝政全是他的人,那些人精心挑选上来,没有一个不是在听见你们南梁的民生办事,你们梁家是被推翻了,南梁的民生在几大藩国,依然位列第一。”
“你身为南梁二殿,有没有去看过,南梁四处的民生,比你那爹在位时好多少倍。”
“傅忱因为你多年前不知所因的谋划,他的家生生垮了,所以他知道颠沛流离的痛苦,会体恤百姓,在你们南梁皇帝统治下,多少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搞得百姓民不聊生。”
“傅忱是心狠手辣,对待贪官污吏全然不知道手软,我记得是什么经里有句话说的,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你们南梁如今的下场,都是你当初造的孽,若是你不来害傅忱,后面怎么会有....”
梁怀惔听得冷笑连连,“我呸,你有什么资格说,你懂什么?”
梁怀惔被逼得上火了,一时没有忍住。
“他傅忱无辜,谁想过我妹妹呢?我妹妹无不无辜,我阿娘无不无辜,我们那里的人谁不是无辜的!全都是因为他傅忱!”
“要不是因为他娘......”
梁怀惔撞进付祈安满是玩味笑意的眼睛里,醒神回了嘴,他差点就全都被他绕了带得说了。
这个老狐狸!
“哎,我说你,聊得好好的,怎么就不接着往下讲了,因为傅忱的娘什么?”
梁怀惔闭上眼,“滚。”
暗桩也心惊付祈安的本事,难怪很多人都在他面前栽了,说他老谋深算,陛下都撬不开梁怀惔的嘴巴。
付大人一出马,差点全给套出来了。
付祈安偏头看暗桩,“光看什么?目瞪口呆了都,还不学着点。”
暗桩再次,“..........”
傅忱居高临下看着他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父皇。
他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过往的痕迹,老得不成样子,也衰败得不成样子,瘦得皮包骨,眼深陷。
傅忱进来时,他就像个死人躺着。
如今被他寥寥几语气得反倒多了几分生气,砸了瓷杯,骂了傅忱好一会,他像从前那样指导傅忱的是,告诉他,西律的王位交到他的手上,他应该如何做一个明君。
傅忱冷笑,“父皇还当自己手握实权,执掌一切。”
他全然不提当年的事情,傅忱的耐性磨到头了,他没有一点认错的态度,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父皇快要死了,一口气吊到现在,等了我这么久,只和我说这些?”
“天下都在我手里,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尚且轮不到旁人来和我置喙。”
西律皇帝哼笑,“你叫朕一声父皇,朕就还是你老子!”
傅忱探探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嗯,你要感谢我母妃,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在我这里算什么?”
“所以,你懂我说的话吧。”
“父皇不要和我绕弯子,我没有那么多的耐性,母妃的事情交代清楚了,我们还有得聊,父子也还有得做,待你身去,我会找人让你和新后埋一处。”
“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把新后的尸骨挖出来鞭尸,丢到楚馆,任由进出的嫖.客践踏,还有你们的儿子,我会让他好好见识西律刑部的手段。”
“当年真的是你早在外头养了人,狠心变了情,为了你的名誉找人诋毁母妃。”
“放肆!我和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嘴!”
西律皇帝气得咳嗽,上起不接下气。
手指着傅忱,面前这张和她几乎一摸一样的脸,都一样的艳丽无双。
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不说?我走了。”
傅忱数了三个数,他径直就走,西律皇帝瘫倒在床,眼前的景象明明灭灭,他的大限快到了,他闭眼,叫傅忱回来。
傅忱顿住脚步,转回来。
“你想知道什么?”
“你说呢?”
西律皇帝闭着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我对你自小严苛,当年对你寄予厚望什么都要以完美的要求你,叫你恨我,傅忱,你觉得我是从小就骗你的吗?”
傅忱似笑非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