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时辰没有拖得太久,傅忱虽然受伤了,但他底下的人疯狂进行反扑,此时不走的话,他死伤过半的人,必然要所剩无几。
梁怀惔堪堪化解暗桩飞刺过来的一个杀招。
他往后飞退。
当下朝左右的人冷喝道,“撤退!”
周围的人得令,掩护着梁怀惔撤退逃窜,暗桩没有亲自去追,他返回查看傅忱的伤势,拨了一堆人手去追赶梁怀惔。
傅忱扶着受伤的手臂,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别追了,叫人回来。”
“陛下?”暗桩扶住他。
傅忱嘴唇微动,手臂疼得钻心,看着梁怀惔的那把配剑。
是烟城月。
原先看第一眼,只觉得有些许眼熟,他并没有细看。
刚刚傅忱吃了一剑,他低眼,凑近就察觉到了。
是烟城月,西律的剑。
他如何拿到的烟城月?
西律剑炉被宣武帝捣毁的时候,梁怀惔才多大,他那时候就去过西律了?
傅忱止不住地皱眉,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
暗桩觉得是好时机,“陛下,梁怀惔体力快要被透支了,只要我们的人追上去,很快就能把他拿下,若是让他跑脱,只怕再拿抓捕。”
傅忱摇头,“梁怀惔此去与三军会和,后去追赶的人必定有去无回,让他们回来,别叫我们的人白白送命。”
暗桩思索应是,将人召回。
傅忱下命令,“回宫。”
刚刚暗桩只是怪叫一声,傅忱害怕手上的伤吓到怀乐,就没有上马车。
他压抑着声气,柔柔道,“乐儿,我们回去了。”
怀乐抱着久久,她抚摸着久久的背,久久通体雪白,它的绒毛上沾了血迹。
刚刚是傅忱把它递进来的。
他受伤了?
是为了保护久久才受伤的吗?怀乐记得傅忱是不喜欢小动物的。
明明刚刚喝二哥哥说话对骂时,还那么有底气,怀乐听着三言两语,都能感知到傅忱语气里的胜券在握和胸有成竹。
怀乐还听到了扬鞭过去的声音,怀乐太熟悉扬鞭的声音,她听过好多遍。
原来是听这个戏的意思。
可是怀乐好难过,从前傅忱被鞭打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鞭子扬向二哥哥时,怀乐的心里也好难过。
莫名的难过。
前者的难过,怀乐还能想得通,可二哥哥是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怀乐和二哥哥不过只有一面之缘。
真的好奇怪,什么都奇怪,怀乐之前还梦到他,是在梦里,是因为那个怪诞的梦吗,在梦里,二哥哥是怀乐的亲生哥哥。
所以怀乐下意识把他当成了亲哥哥,不希望他受伤。
很快进了宫,傅忱骑马回来,回宫的这一段路程,怕路上马车颠簸,颠簸到怀乐,也是慢吞吞回来。
他在马背上就自己撕了半截衣角料,自己缠上受伤的手臂。
暗桩要出声提醒,这样做会让伤势加重,傅忱冷眼,无声让他闭嘴,是怕吓到怀乐。
终于到了奉先殿。
傅忱撩开帘子,“乐儿,到了。”
他系了同色系的披风,脸色如常,怀乐看不出来他究竟伤到哪里了,只是傅忱伸手要抱怀乐下马车的时候,怀乐注意到他的手臂缠着很厚很厚的衣料。
是从衣角边撕下来的料子,玄白色。
“看什么?乐儿。”
怀乐疑心,她抱着久久,久久毛发上沾染的血迹,已经被怀乐给擦干净了。
“我……自己下来吧。”
傅忱勾唇,他还调笑,“马车高死了,待会摔到乐儿,我心疼。”
确实挺高的,赶的战马,这马比一般的马都要高大,所以几乎是到傅忱腰的距离。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