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变了,自从他瞒着她娶了季玫烟。
怀孕的女人总是多思,再加上她最近总是郁郁寡欢,梁怀砚娶了妻,虽然事后他也跟她解释过。
是为了稳定朝政,为了安抚老臣,宽慰宣武帝,为了她和他的未来。
但她还是怎么都忍不了。
一想到他对那个女人细心呵护的画面,她恨不得自己瞎了,想到二人入了夜会同床共枕,除衣做最亲密的事,她就夜不能寐。
她暴躁地乱砸东西,无论怎么发泄,都无法将这种情绪剔除,她无法说服自己。
梁怀砚少进宫见她,古依兰便寻了太医和钦天监的人,在宣武帝面前给她的孩子办三月辰礼。
借此机会,和梁怀砚碰面。
梁怀砚没回话,古依兰仍然在讲。
“怀砚,我们不要官位权势了好不好,你带着我走吧,我们生下孩子用心抚养,你给他取名字,叫什么都好,我们不要在南梁了,我们也不回西域,我们去别的地方。”
傅忱听得眼睛泛光,他的预料竟然成真了,梁怀砚果真越俎代庖。
当初查药的时候,查出古依兰从前跟过梁怀砚,傅忱就怀疑黎美人怀里的孩子可能不是宣武帝的。
吩咐了底下人去查,宣武帝护黎美人护得紧,接近都很难,至今还没个结果。
今日现听着倒是心清目明,傅忱看着,忽又觉得不是这样。
不远处的男人拥着女人,脸上并无心疼。
甚至冷漠到可怕,他单手轻抚着女人的发丝,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存,容色却很冰冷。
傅忱听着他说,“依兰,要听话啊。”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不是都懂吗?我们筹谋了这么久,只需要再忍耐些时日,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可以长厢厮守了,你就不想和我长厢厮守?”
古依兰说想,她如何不想,她日思夜想,她就是害怕,所以的一切到最吼都只变成了她想。
她伏在男人肩头,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哭得越发厉害。
“怀砚,我总觉得害怕,我夜里梦到你不要我了,你和季玫烟携手饮酒,你拥着她,哄着她,带她去我们曾经说好的陵春楼,我怕她坐享其成,而我什么都没有。”
实际上,季玫烟真的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东西,梁怀砚牵着她的手,在满座亲朋面前宣说,这是他梁怀砚的妻。
她奢望得不得了,情绪才会如此激动。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要你,当初你在塞外垂死孤苦,没人照拂,后又被人卖入胡楼,我不都是一直带着你吗?”
“你也只有我啊依兰,除了我,你还能依靠谁?”
古依兰说,“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怀砚。”
“我们当然会在一起,”梁怀砚接她的话。
古依兰逐渐被他安抚下来。
“快要当娘的人,莫要再哭了。”他上下抚摸古依兰的肚子,“对孩子不好。”
梁怀砚脸上在笑,眼底却一片薄凉。
直到听见挑着灯笼前来寻找黎美人的宫侍呼唤她的声音,两人才背道离开。
*
要说傅忱在宫内没存在感,但他明面上好歹担着西律和南梁的的表面友好关系。
重大场合的宫宴,傅忱必须要到场充模样。
怀乐就不一样了,小的宴没人叫她,大的宫宴更没人敢叫她。
宣武刚即位那年,怀乐身边还有个人跟着,那宫侍盘算她好歹是个公主,便耍了一出心计。
在一次宴上刻意给怀乐穿了一身破烂的衫裙,领着她过去,想着有宾客在,宣武帝能够顾全皇家颜面,给怀乐一些公主待遇,跟着她也能攀分一些好。
殊不知还没进去,就在外间被梁怀月和梁怀砚的生母怡贵妃身边的掌事宫拿了个现行。
南梁无后,怡贵妃,统率后宫。
攀好处的宫侍被打死了,怡贵妃见了怀乐,只从头到脚都没分了一个眼给她,就让人把她撵回去,还吩咐人不许她再上宫宴。
今儿个傅忱过去了,怀乐进不去,在后面跟他到酆馆的外间,她就一直一棵浓密没燃灯的树下窝等着。
傅忱知道怀乐在外面,他特意绕了从侧殿那门出去。
夜深了。
怀乐怀里窝着小狼崽,还在抱臂等,她又冷又饿,春衫薄,有一些厉害的小虫子,咬得怀乐手腕好几处肿了。
痒,她忍不住抓,挠破了火辣辣地疼。
忱哥哥怎么还不出来,小狼崽在怀里发出一声绵软地低嚎。
怀乐轻捂着它的嘴巴,嘘声讲。
“十七要乖哦。”
怀乐给小狼崽起的名字,她还问过傅忱这个名字好不好,傅忱听也不听,怀乐一脸神秘不在意傻乎乎笑。
“十七不要出声,待会被人发现就不能在这里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