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想,当年薛顾先知不知道自己一旦回了窟里,就再也没有出来的可能了?”江执低低地说,“后来看见了山门,我终于明白,他早就抱着再也出不来的心进了窟中窟,并且为了防止寄生物的流窜,主动封了山门。”
将自己,和那一旦形成庞大群体就能引发幻像之灾的寄生物封在了一起。
盛棠想到了之前在窟中看到的影子,最后成了人影。
那个影子现在想想都叫人脊柱发凉,其实那时候,大家心里就多少猜到些什么。
她就将这猜测问了出来,“你的意思是,那些寄生物最后选择了薛梵教授为宿主?”
江执沉默片刻。
就在这沉默间,盛棠敏感捕捉到他眼角眉梢不经意泄露出的脆弱和悲怆。但很快就收敛了,他没回答盛棠的问题,反而看向大家,“你们都有什么想法?”
肖也开口,“棠棠刚才问的隐晦,我就来个直接的吧。刚才你说薛梵教授是用血来养千年壁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寄生物进入薛梵教授体内后大量吸食鲜血,换句话说就是以血为生,来刺激它们存活的时间。我们现在看到的壁画之所以保持艳丽,一方面是因为壁画始终处于封闭空间,另一个方面就是因为这些寄生物。”
寄生物保护壁画的瑰丽,这在当初汉墓里是得到验证的,除此还能防止被盗。
关于东北汉墓的具体情况,后来江执给他们做了详细的分析,着重也就提到了颜料中类似矿物虫的存在,其实也就是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寄生物。
肖也这番话也的确是直截了当,听得在座的都坐立难安,也包括盛棠。她刚才也的确就是这个意思,像是不少电影里不也是这样的桥段那种寄生虫或什么物质的一旦被人吸入体内,这个人就会被迅速吸干……
或是换种说法就是,薛梵教授成了供养寄生物的载体。
她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可对方是江执的父亲啊,总觉得就这么说出来太残忍了。
江执闻言肖也的话,脸上没太多波动,“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见大家点头,他说,“你们本末倒置了,以血为生的不是寄生物,而是壁画。经鉴定,在薛顾先的骸骨上没发现寄生体的存在,这三天我也仔细查看了,的确没有寄生物质。所以之前我们有一点没判断错,这类寄生物经过千百年甚至更漫长的时间进行尝试和选择,它们已经找到了最佳共生的宿主,由人到动物再到植物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会再逆转回去。”
也就是说,它们不会再选择人体作为宿主。
大家诧异,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江执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