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闻言反驳他的话,“真心喜欢你的姑娘,才不会在乎这些。”
祁余笑了,“棠棠,你把感情的事想得太简单了,相爱容易相处难,结了婚之后更是柴米油盐的现实事,我这天天往窟里钻,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可是——”
“祁余担心得没错。”江执淡淡开口。
盛棠刚要开口,冷不丁想起江执的父母,就赶紧闭嘴了,又暗自懊恼,刚刚她的那句可真就是往他心口上扎了。
可肖也没往这方面想,他问祁余,“你在敦煌待了这么多年,现在说走就走你舍得?你的信仰呢?你对这份职业的敬畏心呢?如果家里有困难你跟我说,至于你担心的那些我觉得没必要,照你说的,那但凡做修复的还娶不上媳妇儿了?”
祁余抿了抿嘴唇,许久后说,“肖也你就别说了,我主意定了。”
肖也一拍桌子,“那我就问你,你还能去哪?这全国做壁画修复的工资待遇都差不对,除非你转行不干了!”
祁余低垂着脸,“不去公家,有个私人的机构找我……”
肖也气得要命,直瞪着他,良久目光一转瞅着罗占,“你不劝劝他?”
罗占沉默半晌,开口道,“既然他已经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劝的,支持就完事了。”
肖也气结,“那你是什么意思?也准备跟着走?”
盛棠在对面瞧着这架势,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觉得不舒服。她能理解肖也的气急败坏,作为胡教授的大弟子,他的责任心很重。
罗占想了想说,“我这个人没什么牵挂,就是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所以在哪工作对我来说都一样,祁余要是需要我的话,我就跟着走。”
祁余蓦地抬头瞅他,眼里挺激动的。
罗占没看他,说完上述话就眼观鼻鼻观心的,跟往常一样保持沉默。
肖也攥着拳头,脸色铁青的。
他冷笑,“行,散!都特么散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紧跟着起身,将椅子往旁一踹离开了会议室。
盛棠一直以为,如果六喜丸子团队里有人离开敦煌的话,那这个也肯定会是江执。
没想到,第一个离开敦煌的竟是视壁画为生命的祁余。
为此胡翔声气得够呛,不见祁余,也不接受祁余的道歉,就说一句爱走就走,我教了你一身本事,你以后混得好我也不欠你的。
但私底下却找来了盛棠,跟她说,你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困难的话跟院里反映,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俩是校友,你劝劝他,说不准他能听你的话。现在培养一个修复师多不容易啊,他说走就走。
就算胡教授不来找她,盛棠也是要跟祁余聊聊的。
岂料祁余见着盛棠后还是会上的那些话,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太累太苦,他是家里的独苗,不能断了香火。
这理由真是叫盛棠哭笑不得的,跟他说,你要真怕娶不上媳妇儿,不还有我和大师兄吗,我俩肯定帮你张罗这种事,还真能看着你打一辈子光棍?
但祁余铁了心了,跟她说,那家机构给出的条件不错,他不想错过了。同样也是修壁画,只不过就是帮着雇主修而已,挺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