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将本子一收,“大丈夫要不拘小节。”
逛市集似乎是江执的喜爱,至少他在这条街上看得时间最久,从家具店出来,他就表示要淘些古物。
现如今哪会有那么多古物,反正盛棠是没那慧眼,而且她也不认为能从市面上捡到宝贝。但她聪明地没提这茬,任由他自娱自乐的,因为就在前些天她可是坑了他跟肖也五千块。
刚开始盛棠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没成想他真是去捡漏儿的。
看的东西挺杂的,什么花瓶扇子镇纸、石漆玉竹的,盛棠之前同肖也打听过他的年龄,32岁,还不至于有着中老年人的爱好吧?
等了半天不见江执有挪窝的迹象,盛棠溜溜达达上前了。
前一个客人还没走,手里拿着个盘子跟商家一直在讲价,江执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耐性,坐在马扎上,一条胳膊支着腿,手掌托着脸,跟看热闹似的。
见盛棠上前,他起了身让她坐下,又顺带的将头上斗笠戴她脑袋上。
这举动可没让盛棠心花怒放,她想的是,完了,这肯定是打算耗这了。
果不其然,江执等到上个买家走了。
老板热情得很,做这行的眼睛都毒,能等这么长时间要么是有感兴趣的东西,要么就是行家。寒暄了几句,老板压低了嗓音说,“我给您看个虫儿。”
第035章 我是金主
老板说了一口地道的北方话。
坐在马扎上的盛棠跟站着的江执在海拔上更是质的距离,她盯着他笔直的大长腿,心想,虫儿?还卖活物呢?
江执没说话,只是微笑。
老板瞅了瞅他,转身开了一只上锁的雕花箱子,戴了手套后拿出样物件递过来,盛棠定睛这么一瞧,挺大一盘子,菊瓣花边式样,这家的盘子可真多,搞批发吗?
江执没上手接,只是扫了那盘子一眼。
老板笑了笑说,“您上眼瞅瞅,这老物件可遇不可求。”
盛棠总觉得这番话听着就好像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江执双手揣兜,还是没接,“晚清最便宜的素瓷,偷手了,漆面应该之前有严重褪色,上头的斗彩和粉彩——”他稍稍一打量,“是后期修复的,说修复抬举了,就是重新描金绘彩。本来还算是有点价值,现在邪气,不值钱了。”
老板闻言直哎呦,也不说反驳的话,乐呵呵的。
江执蹲身下来,终于伸了手,拾了搁在一角的花瓶上。盛棠虽对古董不在行,但毕竟是学美术的,瞧着他手里的花瓶怎么看怎么像转颈瓶。
转颈瓶在乾隆时期最常见,听说也是造型最突出的,所谓转颈瓶就是瓶颈可以转动,以此得名。
关键问题是,这真是乾隆年间的?
“旧仿,但仿制的水平不错了。”江执说了句,“老板,匀荒货吧。”
盛棠觉得自己是在听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