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对她的态度就是——任你予索予求。
谁都不知道。
相比于物质而言,这对她来说才是最动人的。
她从小被抛弃,潜意识里已经扔怕了, 她最渴望的其实只是能有个人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在她身旁。
让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眼眶里包的泪已经挡住视线, 好像是浴室玻璃门上起了一层水雾,视线模糊。
隐约看见他转过回廊,她忙抬手抹把眼睛。
放下手, 他也走到近前。
坐在椅子上那一秒, 没有再多问一句话, 直接伸手揽她入怀。
冷白音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微扬着头。
在他看不到的右侧眼角,没有被完全抹去的水迹化为一滴雨无声坠落。
他宽大的手掌捋着她的后脑,无声安抚她。冷白音重重闭上眼,突然又改了主意。
说好的事情,她怎么能因为他心软就逼他说出来。
如果在她不知道的过去,他真的喜欢自己,那她不希望好像一直是他在往她这走,而她就在终点这懒惰地等着。
她不希望这样。
“别哭了,我都告诉你。”
他像是个不合格的武士,而冷白音的眼泪是攻击力最强的武器。他一见到她的眼泪就没有办法,只能举手投降。
“你别说。”
冷白音怕他开口太快,侧手捂住他欲张的嘴。
“我现在又不想知道了。”
燕冽闻言垂眸,满眼复杂。
疼惜又带着无奈,眼神也明明白白——你怎么回事?
冷白音眼神躲闪,匆忙拽过一个借口忽悠他。
“我刚刚跟雅雅看了一部电影,太好哭了。”
“好哭?”
“就是特别感人。”
“……”
燕冽不禁失笑。
他晃着头,没有继续追问,反倒是岔开话题问她,“除了看电影,今天都跟你的好姐妹去哪里玩了?”
把玩着她细嫩如葱白的白玉手指,“跟我说说,我听着就当也陪你去了。”
隐隐有丝遗憾。
冷白音恍然,一边跟燕冽说今天做的事情,一边心里起了点别的心思。
“啊对了,我给我们订了两套衣服,今天下午量体老师傅会上门为我们量一下。”
说着冷白音起身要走,拍拍他抱住自己的有力臂膀。
“出了一身汗,我去冲个澡。”
转身就走。
像吃了好心人猫粮的流浪猫,情绪转变极快,傲娇又矜持。
燕冽盯着她摇曳的身姿眸色发深。
很好,她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自在。
是他期望的样子。
浴室里。
水流淋漓,像春日的雨。
冷白音站在花洒下抬起头,任温热的水流冲过脸颊,独自消解胸腔里沸腾汹涌的情绪。
刚刚燕冽的深浓专注的眼神,透过她的双眼,令她不忍,让她的灵魂跟着颤抖。
此时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对她太好,而她却无以为报。
恰好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欣赏他,喜欢他。在他磅礴如海的包容纵容里她也愿意,给自己一个可能,爱上他。
回到坚硬躯壳里瑟缩十多年的小姑娘突然有了勇气后,一向潇洒旷达,勇敢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