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世子与侧妃第二日天未亮就动了身。
卫府昏暗里匆忙点了灯,婢仆们走动的声音压到最低,偌大的伯府都为着世子和侧妃醒来,除了澹台。
他们家的叁爷入了仙门,从此与尘世就是两路人,没得叫他起来守这些规矩。
只是下面人不叫归不叫,洙赫却早早见了卫轻裾。姊弟二人匆匆一晤,人影晃绰里洙赫只轻声道了一句:“阿姊,珍重。”
辞了长姐,天色还早,洙赫立在廊下站了一会儿,晨雾微微濡湿了他的衣角。
在赴这场母亲的寿宴之前,洙赫还没有真情实感地知觉到自己与这一地的割裂。
仙凡殊途,这种写在典籍里的毫无温度的一个词就活生生刻在他现在的骨血里。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回来了,洙赫想,他将眼神慢慢挪到另一个方向,一股沉重的浊气缓缓呼了出来。
回澹台院儿里时洙赫本以为南柯还在睡,昨日嬉了一场,两个人尽兴得很。只是他打了帘子进屋,南柯却已经靠在软枕上做晨功了。他扯了凳子坐下,待南柯收功吐纳,才问:“这般早,外面嚷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