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贺言郁那边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安棠迟疑道:“既然没事,那我先挂了?”
“嗯。”
微不可闻的一声,这次,竟是贺言郁率先挂掉通话,换做之前他都是要先等安棠挂断。
安棠把手机揣好,陈南浔惴惴不安:“安老师,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别多想,跟你无关。”
河边看花灯的行人已经渐渐散去,热闹终究归于平静,夜风拂过,岸边的树木发出沙沙声。
安棠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好。”
两人沿着原路返回,临近十一点,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路人,就连摆摊的摊贩也开始忙活收拾东西回家。
安棠看到有捏糖人的,她走过去问:“我想要一个糖人,可以吗?”
“要什么样的?”
“捏个龙吧。”
陈南浔站在她身边,笑道:“安老师,你也喜欢吃这个吗?”
“有人喜欢。”
淮之喜甜,生肖属龙,今天中秋节,她身处外地,没办法像以往那样做满满一大桌子菜。
老板做好龙形糖人递给安棠,安棠付完钱,拿着东西和陈南浔继续回去。
路上静悄悄的,昏黄的灯光洒下,拉长他们的影子,遥远的天际传来隐隐约约的轰隆声,隔得远,听得并不真切。
安棠想起自己出门并没有带药,怕自己心理疾病爆发,说道:“估计要下雨了,我们走快点回去吧。”
“嗯。”
在距离民宿只有几百米的时候,漆黑的夜空下起瓢泼大雨。
安棠被兜头淋了个遍,陈南浔想把外套脱下搭在她的头顶挡雨,结果,一柄纯黑的油纸伞倾斜而来,先陈南浔一步挡在安棠头上。
贺言郁握着鎏金伞骨,骨柄刺有妖冶的红色曼陀罗,搭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像是佛笼前不可言说的禁忌。
安棠怔了怔,抬头看向大半身子立在伞外的贺言郁,男人穿着白色衬衣,浅蓝长裤,外搭一件薄款的杏色风衣,很清绝的打扮,衬得他身姿清隽,孤影绰绰。
看惯他西装挺阔的模样,眼下更是别有一番视觉冲击。
这一瞬,安棠以为温淮之回来了。
“你还在这做什么?”贺言郁淡淡的瞥向陈南浔,语气没有温度,彻底打破安棠的幻想,将她拉回现实。
陈南浔淋着雨,“我……”
话刚开口,安棠打断他:“你先回去。”
陈南浔沉默不语,看了眼贺言郁,男人侧脸轮廓一绝,完全没有死角,他目光平静没有起伏,仿佛连人性最基本的炫耀、挑衅、傲然等劣性根都失去了。
安棠都发话了,陈南浔只能点点头,转身踏着雨水小跑回到民宿。
青石板街道上只留他们两人,大雨噼里啪啦下个不停,层层雨雾将昏黄的路灯光芒切割得七零八碎。
一阵冷风吹过,安棠搓了搓拿着糖人的那只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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