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许这就是贺言郁的悲哀。
生病住院,也依旧没有任性的机会。
“时间不早了,回酒店去。”
贺言郁放下平板,指腹捏了捏鼻梁,长时间盯着屏幕,他的眼睛有些疼。
“我有说我今天要回去?”
安棠见他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这才收起毛巾,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贺言郁身子微僵,搭在床沿的手苍白病弱,露出青色的血管。
他盯着安棠的眼睛,似笑非笑:“你不回去,难不成留在这当陪护?”
“不可以吗?”安棠拎起一包东西,“我东西都带来了。”
贺言郁看着那些换洗衣物,以及新的毛巾牙刷等洗漱用品,半晌,挪开视线,掀开被子躺上病床,用最淡漠的语气说:“随你。”
好像还挺嫌弃她的。
安棠拿着衣物进浴室,而原本躺在病床上假装冷漠的男人,眼下却怔愣的望着浴室方向。
一个小时后,安棠从浴室出来,她脚步虚浮,素净的脸被熏红,像染了胭脂。
主要是白天跑完医院又跑剧组,身心疲惫,直接泡澡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水都快冷了。
病房里有陪护床位,安棠见贺言郁已经睡了,她走过去看了眼输液袋,新换的,预计得三个小时后才会更换。
她记好时间,设了闹钟,又替贺言郁盖好被子,将室内的空调调制睡眠模式,这才打着哈欠去休息。
安棠很累,入睡也快。
她不知道的是,原本应该睡着的男人,却突然睁开眼睛,凭借微弱的光,贺言郁隔着小通道,目光停留在安棠身上。
你说她薄情寡义,冷血残忍吧,可她又总能在关键时候给你带来不该有的希望。
你说她有情有心吧,可她眼底又没有太多的爱,甚至连喜欢都少得可怜。
*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安棠总是医院剧组两头跑,八月中旬的时候,渝城的温度又拔高不少。
今天是贺言郁出院的日子,安棠收到他的消息时,她还在陈南浔那。
这事还得从好几天前说起,也不知道梁则从哪弄的消息,知道贺言郁生病住院,且和陈南浔在同一家医院,于是让安棠在医院照顾贺言郁的时候,顺便抽半个小时左右帮陈南浔捋剧本。
安棠想着贺言郁已经好了,出院手续自然有他的特助替他办好,这种琐事也不需要她操心。
于是她在微信上回贺言郁:“知道了。”
表示自己已经收到。
“安老师,那我今天回剧组,就演你刚刚跟我讲的那几场戏吗?”
“嗯。”
陈南浔温和的笑了笑:“行。”
护士把出院手续交给他们,安棠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对陈南浔说:“跟我走吧,梁导把车借给我,让我今天务必把你带回剧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