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亲吻片刻,又蹲在贺言郁面前,低头拆他右手缠着的纱布。
他的情况不太好,皮肤受损,最后已经变得有些焦黑。
看起来倒是挺可怜的。
安棠简单的给他清理,“还疼吗?”
“疼又能怎么样?你会因此担心我吗?”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曾经无数次失望告诉贺言郁,这种话是最不可信的。
他垂眸盯着安棠,两人对视着。
贺言郁的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安棠之前跟他说的话,她说,她给的亲吻,要学会迎合,还要学会撒娇。
因为,温淮之就是这样做的。
贺言郁攥紧拳头,他不蠢,知道安棠这是在间接逼他模仿温淮之。
他阖上眼,忍不住想,假如有一天,他戴着温淮之的面具戴久了,会不会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自己?
良久,贺言郁睁开眼,像是逼着自己又后退一步,他的左手勾着安棠的尾指,然后一寸寸握入掌心。
“棠棠。”
“我疼……”
简短的四个字,把安棠拉回一场往事。
她想起有一年温淮之在舞台上练习,不小心摔伤,素来温润斯文的男人在看到她时,流露出楚楚可怜的一幕。
他也是像这般勾着她的手撒娇,说了句“棠棠,我疼。”
外人眼里,温淮之就像天上的谪仙,断然不会做不符合形象的事。只有安棠知道,这个男人既可以成为她的光,成为她的避风港,也能在她面前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贺言郁一直都盯着安棠,然而,当他做出所谓‘爱哭的孩子有糖吃’的举动后,对方并没有丝毫反应,那漠然的样子,像极了当初的温窈婕。
那时,他哭着求着自己的母亲,可是她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呵。
原来安棠也是在骗他。
贺言郁说不出失望多些,还是麻木多些,仿佛已经习惯了,他冷着脸抽出自己的左手,正欲开口,却见安棠的吻落到他受伤的手背上。
沿着他受伤的肌肤,一直吻至指尖。
她的吻温柔而轻缓,像极了在对待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这一瞬,贺言郁尝到什么才叫‘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吗?
安棠抬头看着他,“还疼吗?”
贺言郁撇过头,错开和安棠的视线,嘴角微微上扬,“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