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跟贺言郁在一起的时候,安棠就已经领教过他的毒舌,说话带刺。
安棠没有接那杯红酒,贺言郁手腕一转,仰头自己喝了一小半。
沾着红酒的薄唇透着几分颓靡,容貌俊美,气质如妖似魔的男人不仅有攻击性,就连看她的眼神也让人难以招架。
精明的商人往往都是扮演猎人的角色,贺言郁也不例外,他不像温淮之那样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当然,也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从来没有人敢欺骗他,敢在他面前玩心机,安棠是第一个。
若说没有恨,那都是假的。
而报复她的最好方式,莫过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安棠看着贺言郁,那张与温淮之一模一样的脸,他要是蓄意模仿来引诱她坠入这场荒诞、怪畸、扭曲的虚假美梦,她想,这场纠葛的硝烟只会越演越烈,最后变成熊熊燃烧的大火将他们吞噬得一干二净。
“温淮之已经死了。”连贺言郁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眼底满怀不甘和嫉妒,“安棠,回到我身边来吧。”
他不甘心自己竟然被别人玩弄感情,也嫉妒温淮之好命,从小到大都活在爱与被爱之中。
如果当初被温窈婕带出贺家的人是他,那他和温淮之的命运将截然相反。
委曲求全从来都不是贺言郁的作风,安棠不相信他会爱自己,但是——
她盯着那张脸,那张跟温淮之长得一模一样的脸,残存的心理疾病让她有时候变得很疯狂,疯狂得甚至愿意做出有违禁忌的事情。
安棠突然笑了,屋内开着的暖气逐渐让人感到沉闷,像是积压在胸口的巨石,让人喘不过气,迫切想寻找一个突破口。
她用冰凉的指腹抚上贺言郁的脸。
“你不是淮之,但你可以一步步变成他。”
贺言郁从安棠的眼里看到久违的疯狂,比四年前追求他的时候还要过火。
“安棠会离开贺言郁,但绝不会离开温淮之。”
这一刻,贺言郁从她眼底看到温柔的残忍。
安棠要的是把他变成温淮之。
她其实并不爱他,不管是挡刀,还是过生日,亦或者写书,都是为了温淮之。
他不信这世上会有坚不可摧的爱情,就算真的有,他也要彻底粉碎。
他要让安棠也尝尝被人玩弄抛弃的滋味。
贺言郁的眼底很清醒,他和安棠相视一笑,像极了疯子间毫无顾忌的博弈,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还真是可笑可怜又可悲。
他长臂一伸,勾着安棠的细腰,将人拉到怀里,室内光线橘黄,为这气氛平添了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