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柠听从指挥，和一群女生一起站在跑道画着白线的地方一字排开，听着老师的指令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

段柠是被拉来凑数的，没怎么放在心上。虽然她目前为止只跑过八百米，但是她跑完八百米后很轻松还有余力，坚持下来应该不难。

女子一千五百米只有总决赛，不像短跑设了预赛、决赛、半决赛、总决赛那般复杂。操场一圈是四百米，一千五百米是近乎四圈的长度，对于平时只读书少锻炼的学生来说，不容易。男生能坚持下来的就很少，更不用说体能稍逊的女生。

段柠对自己的要求是跑完就行，参赛的其他女生大多也是凑数的，和段柠想法一致。

甘繁在跑道外边站着，顾及老师在旁，只小声喊道：“你随便跑跑划水就行，一千五百米很难的，名次让给那些有备而来的就好。”

段谨竹在甘繁旁边一米远的位置也做着热身运动。一会儿裁判吹哨，段谨竹打算陪跑。让段柠一个人跑，他不放心。

负责比赛的老师们商讨过后，分别确定了自己负责的部分正常无误后，站在跑道前面的裁判老师吹了哨。

哨声一响，原本齐平的队伍顿时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波浪线，位置被拉开后，所有人都占领了内道，只有加速超人时才会跑上外道。

段柠跑在队伍中间的位置，和段谨竹一样陪跑的人有许多，段谨竹跑在段柠身侧，保持着和段柠一样的速度。上午的球赛，段谨竹耗费了不少体力，若无必要，段谨竹不打算费力。

“稳住气息，不要说话，注意自己的节奏，不要过快，慢慢来。”段谨竹让段柠不要说话，自己却说了一堆。

段柠无语，但乖巧的没有开口，只是看了段谨竹一眼。

第一圈是最轻松的，第二圈开始，有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也有人突然提速，段柠看着自己被超过，又超过别人，内心毫无波澜。她的体能也开始走下破了，段柠努力控制着呼吸的节奏，却不能让呼吸像一开始一般平稳。

第叁圈的时候，有人已经开始走了，段柠也放慢了速度，脚步渐渐沉重起来，每一步的距离都缩小了许多，胸口呼吸的起伏更大。

段柠的节奏渐渐乱了套，一千五百米和她想的不一样，跑到后面，体力几乎是成倍的流逝，腿跟绑了沙袋一样，很难抬起来。

“注意呼吸，不要乱，跑不动就走。”段谨竹的情况比段柠好很多，一直开口说话呼吸还保持平稳，身体的节奏也没有乱。

段柠看着前面的人离得越来越远，强撑着继续跑。有的人第叁圈已经结束，而摆烂的人，第叁圈一半都没走到。

甘繁小跑着追了上来，她体力不行，跑四百米都费事，一直都是远远的跟着，落太远了就直接横穿操场抄近道。

第四圈时，段柠觉得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要没有段谨竹陪着，她肯定早就跑步下去了。

“最后一圈了。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段谨竹帮段柠调整着呼吸节奏。

段柠跟着段谨竹的话做出相应的反应，表情还是很痛苦。她的两条腿整个都是酸的，每跑一步都痛得很，小腹、胸腔也在作痛，感觉喘不过来气。

段柠霞红的皮肤上渗着汗珠，脸上的血管像裂开了一样，一道道细小的血丝布满段柠的脸。

段谨竹表情严峻，继续帮段柠调整着节奏，自己的呼吸也有些乱了。

甘繁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冲了一截就走了起来，她累了。

冲过终点的一瞬，段柠身子一软倒下，段谨竹眼疾手快揽住段柠的腰，扶起段柠的身子，甘繁慢一步拉住段柠的手。

甘繁道：“走一走，不要立马躺下。”

段柠眼眶溢出的泪水落下，整个人一直喘气，脑中什么念头都没有。

一群人围了过来。

“好样的，你跑完了，你已经很棒了。”

“对，你是荣耀。”

同班的同学鼓励着段柠，段柠一句也没听见。

戴倩取下段柠身后的号码牌道，“我去报成绩，你们扶着柠柠慢慢走到休息区，那里有人接应。”

段柠在搀扶下，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走了十来分钟才到休息区，坐到椅子，段柠彻底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