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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城北的破房子里,身着粗布的小女孩站着手心里的宝贝迈着欢快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进房子里,推开门笑道:“少爷,我今天赚了两个铜板,咱们有馒头吃了。”
靠在干草堆上休息的病弱少年看到女孩回来脸上并无喜悦之色,看她用长长的木棍在地上探路向他走过来,严肃的问:“小花,这钱你怎么得来的?”
“我……”花朝一时语塞,紧张道:“街口那家很热闹的楼里,有个漂亮的姐姐,她让我进去帮她看火煮粥,然后给了我两文钱。”
街口热闹的楼,陆行一听到她提起这地方就忍不住生气,训斥道:“你怎么能跟他们混在一起?”
“我没有跟他们混在一起……”花朝委屈地低下头。
陆行看她一副受了欺负似的模样,稍稍放平了语气,“以后不许再跟他们来往了,他们的钱也不许要。”
“可是,没有钱的话,少爷就没有药吃了……”
“不吃就不吃,反正我爹娘已经去了,大不了我也死了,一家人在一块也比现在也好。”陆行说罢,因为怒气上头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少爷。”
花朝想要过去给他拍拍胸口,摸索到干草堆旁,却被陆行一把推开,“谁要你照顾?你自己都眼瞎看不见,管好你自己吧。”
花朝弱弱的低下头,摸索到木棍,硬撑着爬起身来,“那少爷你先休息吧,我去买馒头。”
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陆行悄悄回身注视着女孩走出门去的背影,破旧漏风的院子连大门都没有,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下迈出两条瘦弱的腿,一个不小心被门口的石头绊到,女孩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陆行看了她几眼,目光中流露出担心,却始终没能从干草堆边起身去扶她一下。
从两人暂住的破屋到阜城最热闹的街,这段路,花朝已经一个人走过好多次了。她手上的木棍还是被陆家人买回去的时候陆夫人给她的。
陆家人没有嫌弃她眼盲,愿意给她一个住所,给她一个家,花朝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就是一个人摸爬滚打着长起来的,懂得知恩图报,所以即便陆家没落了,她也不会离开少爷。
但是她太没用了,没有力气也没读过书,什么都不会,只能给别人做点杂活,更多的时候会因为眼盲被人嫌弃,好不容易求到手的活计也没了。
今天还有两个铜板能买两个馒头,明天怎么办?少爷的药怎么办?他已经断药好几天了,咳嗽一直都没见好,如果连少爷都离她而去了,那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小心翼翼的在小巷子里走,花朝想到未知而迷茫的未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忍不住在墙角蹲了下来,小声啜泣。
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害怕被人听到,自己会被坏人抓去。哭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来,花朝擦擦眼泪,起身准备继续走,却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