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校服裙,下楼时松垮的楼梯吱呀作响,行至二楼,偷偷往上锁的房间里看去,封着窗户的昏暗房间里除了那一幅幅用白布蒙起来的画板外空无一人。
一楼是四处透风的阳光房,靠墙处摆着一排排的花架,上面放满了品种各异的盆栽花卉,倒是给这座腐朽破败的小楼增添了些许盎然绿意。
当中的位置摆着一张旧木桌,桌前的男人正吃着味道寡淡的青菜面只留给文小昭一个宽肩窄腰略显萧索的背影,多时未打理的头发扎成一个小马尾,万年不变的工字背以及洗到发白褪色的牛仔裤,袒露的臂膀上布满刺青,复杂的图案中夹杂着含义晦涩的宗教符号,本来棱角坚毅的下巴被杂乱如荒草的胡茬所掩盖,一对斜飞的剑眉倒是英挺,可眉毛下的双瞳暗淡无光,如同失了魂魄般空洞。
这个男人就是文小昭的爸爸,文烈。
看着文烈的背影,文小昭那张高傲的脸上显露些许胆怯,但脚步放缓显然是有所期待,可直到她一只手已经打开了门,身后除了吃面的声音外没传来任何一句话。
文小昭心中失望,但在出门之前还是对着文烈轻声说道。
“爸,我上学去了!”
“嗯”
文烈只用一声没有感情的冷哼作出回应。
文小昭七岁那年吵着妈妈要吃糖葫芦,可就在母女俩穿过马路的时候一辆失控的汽车撞了上来,妈妈护住了自己,可她却再也没有醒来······
太平间外,文烈像是被抽走了脊梁瘫坐在地,被吓傻了的文小昭企图从自己的父亲那得到一个拥抱,可文烈却抬手将她拨开,眼神冰冷的吓人,那时文小昭就知道爸爸恨上了自己,恨自己害死了他挚爱的女人,就连文小昭自己也这般认为。
此后十年虽然文烈没把自己的女儿当成仇人,但文小昭再也没能从文烈那那感受到一丝父爱,而她也怀着对爸爸的愧疚,卑微的守候在他的身边。
刚走出门文小昭脸上的表情就恢复成了往日那高傲冰冷的模样,一步步往车站走去。
阁楼对面的年轻男人也在等车,身上穿着熨帖笔挺的西装,头发也打理成了时尚商务的样式,手里拎着皮质的公务包,脚上的皮鞋一尘不染,此刻看上去他一点都不像租住在城乡结合部破旧阁楼里的社畜,分明就是住在高档公寓里的商务精英。
男人略带火热的眼神定格在她身上,文小昭表情冷漠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人群的远端等着拥挤的公车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