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何焕却没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把刚刚按灭烟蒂的烟灰缸顺手倒掉。
盖佐倒是不大习惯,似笑非笑说道:“你是谁?原来的那个臭小子呢?”
听出戏谑的何焕并不生气,他平静极了:“我这两天明白了一件事。”
“哦?说来听听。”盖佐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问道。
“有些习惯和毛病是没必要改的。”何焕说完一副云淡风轻,仿佛已经和世界和解了般的好心情朝他笑笑,“教练,我回家收拾一下行礼,上午就来体能训练。”
说罢他转身离开,留下一脸茫然错愕的盖佐站在原地。
返回家中,何焕从床底取出尘封已久的小提琴。
这琴虽说不算极贵,但也是当年父母从一位德高望重的音乐学院器乐教授手中买来的名牌旧琴,旧琴容易上手,不那么挑人。
然而此琴被幼年何焕拙劣的琴技折磨,仿佛早已经伤痕累累,响声也变得喑哑,又沉寂多年遍布灰尘,显得颓丧可怜。
他演奏的肌肉记忆还在,擦净打好松香,简单校弦,比出极其规范的姿势,奇怪的是,许多谱子随着动作就出现在脑海中,根本不需要努力回忆,手指之间就能准确压住琴弦的音韵,拉出准确的音调……组成诡异的节奏。
试了试,何焕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宝刀未老,居然还找出了点当年刚学乐器挫败前的兴奋和期待,简单收拾收拾变拎着小提琴告别父母,返回俱乐部训练。
他走之后,住在他家隔壁的、与他父母在同一所大学执教多年的朋友和同事小心翼翼敲响他们家的门,仿佛陷入什么极其恐惧的回忆当中,战战兢兢地询问:“那个……小焕不是已经该滑冰还拿了那个什么全满贯吗?怎么又想不开练琴了啊……”
父母也只能苦笑,像从前一样道歉赔罪,只说他找找灵感。然而到底发生了什么,终究他们也不知道。
“你小提琴到底拉得有多差?为什么非要放弃不可?”
训练场边,陆陆续续来的学员都已经开始慢跑和陆地训练,一时人逐渐多了起来。看何焕带来了不是训练装备以外的东西,盖佐很是好奇发问,他虽然不会主动夸何焕乐感一流世所罕见,音准节奏与艺术见解相得益彰,但心中不解始终萦绕。宋心愉告诉过他何焕不喜欢小提琴的原因是因为当年学琴考级失败又被老师劝退,可一个乐感如此出色的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何焕并没回避这个问题说道:“确实不怎么样。”
“比你滑冰呢?”
“天壤之别。”
盖佐觉得很神奇,说道:“那我就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