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交易失败,除了灰溜溜收回自己付出去的部分,还能怎么办呢?
往好处想,他起码给过她十年快乐;所以有点可惜,以后生命里要没有这个人了。
……
“嗯,对,烧已经退下去了,但她还没醒……没吃饭呢,她不肯……还在睡……”
五条悟压低着声音同家入硝子讲电话。
“什么……长什么样子?”
“就药盒?你这描述这也太笼统了,行吧,我自己找。不说了啊,我看她快被我吵醒了。”
家入硝子让他给禅院千流喂一粒每天都要吃的综合维生素,不过五条悟不知道她放在哪里,顺手在离得最近的床头柜里翻找。
发圈、首饰盒、零散的照片和证明文件……还有小幅结婚照,两人笑得很傻,一看就是热情洋溢的笨蛋情侣。
他找到了一个磨去标签的药瓶,尽管和硝子描述的药盒模样有出入,依然旋开看了一眼。成分信息自然浮现在了眼前,苯基哌啶衍生物……
五条悟的心立刻凉了半截,像是浸泡在冰水里似的,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她在吃抗抑郁药?
尽管五条悟很想说服自己或许是误会。然而很快在床头柜里翻到了另外两瓶类似的、开了封的药物,功效相同。她好像很喜欢自欺欺人,磨掉标签就可以说服自己没有得病。
简单的信息却几乎要震得他晕眩了,唇线动了动,没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表情。他的喉结猛地紧绷,生锈味浸满舌根。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审视从前自己幼稚到可笑的气人举动,回忆像颗锋利的子弹,刺穿骨缝筋膜,在灵魂深处穿出血淋淋的弹孔,携带着巨大的悔恨击中了他。
为了求证这件事,他再次打电话给硝子。
十几秒铃声,像是一场漫长的审判。
“硝子……”
“什么啊?没找到么?”
“千流生病了,对不对?我看到她的药了……你别瞒我,她在吃抗抑郁药,对吧?”
家入硝子在电话那头呼吸有些不平稳,良久叹了口气,说:“对。是的。”
“多久了?”
“你别多想,在你来之前就有了。”
“他知道吗?”
许久,家入硝子低声说:“不。”
似乎并不是他的错,然而这并没有让五条悟好受半分,他忍不住在内心指责未曾谋面的、未来的五条悟——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啊?她不是你的妻子吗?为什么不多关心她一些?
但他同样不能原谅自己。
原来禅院千流真的生病了……可他一无所知,只想着她为什么要退出咒术委员会,害怕她抛下自己;
甚至之前还因为一些无聊的理由和她冷战,想要看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