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盆花存在的意义就是向他传达自己的心意似的。
陆夕眠重重叹了口气,闷闷不乐。
说话间,卫惩到了山庄。他就站在门口,静静看着薛执。
陆夕眠若有所感,望了过去。
薛执看到卫惩的那一刻,便知道,成王终于要动手了。
他那个八皇兄一向都韬光养晦、忍辱负重。可惜,成王终究要败在他的手里。
卫惩穿着一身铠甲,手里握着一把刀。
陆夕眠愣了片刻,蓦地回头。
男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微微弯腰,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将思念与爱恋都融进这个吻,似乎是在同她告别。
“你……你是要去……”
“嗯。”他抵着她的唇,轻轻地笑,“睡一觉去吧,明日天亮的时候,会有人带你来见我。”
大战一触即发,已经到了不得不做个了断的时候。
陈筝不明所以,陪在陆夕眠的身边。
知道真相的,只有陆夕眠和她的家人。
她的父亲、兄长,还有她的心上人,此刻在宫中,正面对着一个妄图谋害皇帝,意欲篡位的人。
……
一夜过后,和约好的一样,有人来接陆夕眠。
是韩恣行亲自来接的她。
回京的路上,韩恣行脸色凝重,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严肃。
陆夕眠心里不安,“舅舅,是出什么岔子了吗?”
“岔子?”韩恣行脸色古怪,阴阳怪气,“没有,和计划中的一样。”
说计划中三个字时,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
陆夕眠慌忙抓住他的胳膊,急急问道:“是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韩恣行冷笑了一声。
他抱着肩,往后一靠。
“你还真是同他心有灵犀。”
这句话相当于肯定回答了她的问题。
陆夕眠眼圈顿时红了,“殿下怎么了?他受伤了吗?你快说啊舅舅。”
“你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不是个东西吗?”
韩恣行说,从苏翊昙死,之后的事一环扣一环,就是一个局。
这个局里框死了苏家,框死了大皇子,还框死了成王。
“苏翊昙死了,是为重击苏家的第一步。皇帝与皇后伉俪情深,他势必要照顾皇后,乃至无心朝政。”
“这些年皇帝的身体愈发不好,大皇子一直极力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他离京的事是板上钉钉。成王不会放过这个时机,这些也在宣王的料想中。”
“宣王利用赵清棠,将自己离京的消息告诉成王,亲自把刀递到了成王的手里。”
皇后在病中,皇帝无心朝政,大皇子不在京城,时机并不成熟,成王会忌惮着薛执。
而大皇子被害后,皇帝悲伤过度,彻底病倒,宣王又在这个时候出了京城。
薛执把路亲手铺到了成王的面前。
千载难逢的机会,成王绝不会放过。
“可是你说的这些,跟阿执受伤有何关系啊?!”
韩恣行眸光晦暗,低声道:“他算准了成王动手的时间,和你爹联手将他制服,但这事没完。”
韩恣行还记得陆绥铮同他转述宣王的话时,陆绥铮是何表情。
似是畏惧,似是敬佩,说起薛执时,像是在说一个冷静的疯子。
“你爹说,薛执的原话——陛下最重情义,念及手足兄弟情,定会给成王最后一次机会,本王不能留给他这一线生机。”
薛执笑着说:“本王要亲手将他打入地狱。”
陆夕眠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怔怔地问:“所以他做什么了?”
“薛执进了关押成王的地牢,然后握着成王的手,亲自给了自己一刀。”
刀就扎在离心口不远的地方。
“你知道薛执的力气有多大吗?他若执意给自己一刀,成王毫无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