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有自己的愁事,自然顾忌不到舅舅即将崩溃的心情。
“舅舅,你又想警告我什么啊?还特意把兰姝支出去。”
韩恣行太阳穴突突地疼。
这都什么事啊,他昨天就不该大发慈悲地管那破事。
可那小姑娘是他家小外甥女的朋友,他又不能眼睁睁见着小姑娘醉的不省人事了,还不管啊?
谢家的婢女也不知去哪儿了,总不能是她偷偷跑出来的吧?
一个两个,都这么不听话!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真难管啊,唉。
韩恣行叹了口气,凑近,用商量的语气道:
“舅舅拜托你个事。”
陆夕眠疑惑地眨了眨眼,“舅舅你又要预支下月的零花钱吗?”
韩恣行一脸无奈,“不是那事,是……是别人的事。”
“别人?谁啊?”
韩恣行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他把二郎腿放了下去,想开口说,突然嗓子干的难受。
他拿起杯子,可里头空空如也。
抄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才道:
“昨儿我让人去谢府送了话,说谢兰姝昨夜跟你住的。”
陆夕眠愣住,“啊?她没跟我住啊。”
韩恣行烦躁道:“就是跟你住的,别说漏了,知道吗?昨天她来找你玩,姑娘家家的话说不完,就住下了。”
陆夕眠不懂,不过她后知后觉,突然想起来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小舅舅和谢兰姝一起在她的院子里等她。
她那会以为谢兰姝是才来的,所以,昨天谢兰姝就在陆府了吗?
“舅舅,兰姝昨晚到底在哪住的啊?”
韩恣行别过头,又给自己到了杯茶,“你管人家在哪儿住的,不对,就是跟你住的。”
陆夕眠的脑子难得聪明了一回,她被自己的想法惊着了,试探着,“舅舅,兰姝昨晚不会同你在一起吧?”
韩恣行倒茶的手顿了顿。
“真的呀?!”陆夕眠叫了出来,吓得手里的帕子都要掉了。
“你小点声!”韩恣行皱着眉,偏过头往门口看,这一看不要紧,正好和谢兰姝疑惑的目光撞上。
韩恣行蓦地转回头,只得郁闷地说实话:“昨儿她不是喝多了?我路过把她带回来了。不是我不想把她送回去,当时情况不允许。”
当时谢兰姝身边竟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他若是带着人回谢家,那不得被谢司免那个小闷葫芦给记上仇?那小闷葫芦肚子里想法太多,保不齐就把他想成坏蛋了,以为是他把妹妹给灌醉的。
那他就算全身上下长满了嘴都解释不清啊。
苍天可鉴,他真的只是顺手把人给带回去的。
可是韩恣行的名声实在不好,吃喝玩乐,打架闹事,谁家都不喜欢自己家女儿和他这么个没出息的纨绔扯上关系。
回头再给他安上个教唆人家姑娘不学好的名头,那他们两家也不用来往了。
没办法,只能把人带回自己的住处。
他怕再来一回陆夕眠强闯他住处这种事,所以昨夜都没敢离开那间屋子。
他把门锁得严严实实,谁也甭想进去,就委屈着打了个地铺,守了这株小兰花一宿,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人醒了,这事才算完。
至于他嘴上这个伤口,还有其他的事……
韩恣行决定不做计较,反正那丫头自己也不记得。
虽然有些畜生行为,亲了人家姑娘不负责,但若是平白讲出来,那不叫人尴尬吗?
而且他也是受害者好吗!那可是他头一回!
“总之,不能叫人知道她昨晚跟我在一块,那样对她的名声不好,知道吗?”韩恣行叹了口气,样子有些疲惫,“你也知道你舅舅什么德行,你舍得让你朋友遭人议论吗?”
“她就是跟你聊天聊得晚了,你不放心她回去,所以留她住了一宿。”
陆夕眠怀疑地打量着韩恣行。
韩恣行不耐烦地皱眉,“你这什么眼神,你舅舅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好吗?我可没碰她。”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你要是应下,我就跟你再说点宣王的事。”
“舅舅你好奇怪啊。”陆夕眠奇怪道,“兰姝的名声我当然会维护,用不着你用殿下的事诱.惑我。”
朋友的忙她自然义不容辞,韩恣行这么说应当也不是在质疑她的品性,陆夕眠倒是觉得,韩恣行有些乱了分寸。
关心则乱?
韩恣行也察觉到自己言语不妥,不过好在小外甥女帮忙,那就没事了。
他站起身,准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