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对他格外信任。
这都证明他是一个值得人信赖的好人。
宣王殿下似乎一直对陛下的看法很在意,他忍着高烧的不适,才一醒来就要进宫保平安,好像生怕别人担心。
他这般在意现在这个皇帝,按理说,他会一直甘心做个辅政的王爷的,可是他前世明明还是篡位了。
为什么呢?
难道此刻的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都是伪装吗?他所说的每个字,都是假的?
陆夕眠下意识觉得这种猜测是错的。
她不会遮掩情绪,在信任的人面前更不会藏自己的心思。
她犹豫的样子落在男人眼中,惹得对方一阵低笑。
“陆姑娘想问什么?”
女孩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一副“你怎么知道我有问题想问”的表情。
薛执放纵地笑着,停了手中的动作,好脾气道:“问吧。”
陆夕眠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摇摇头。
“没什么重要的,只是……殿下,我,我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吗?”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完好的那只手比划了一下。
大拇指和食指掐在一起,只隔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就一个小小的……”
薛执嗯了声,笑道:“看在姑娘悉心照顾本王的份上,允许你提一个大大的请求。”
陆夕眠被这个笑容晃得脸又红了红,“那我可就说了啊?”
“说吧。”
陆夕眠不知如何开这个口,于是只能在前面先做个长长的铺垫。
“您看,今天天气这么不好,您还到处乱跑,这么做是不是不对呀?”
“嗯,所以呢?”
“卫大人说,您以前也总是这样,生着病,不听人劝。”
对不起了卫大人,这话你没说过,但她只能故意说得严重一点,不然怎么能糊住人呢。
虽然她不知道以前宣王殿下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爱乱跑,但她觉得,卫惩那句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殿下不想让人担心,尤其是陛下。他也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给人看,所以他进宫时连我都不准跟着。”
这句话陆夕眠始终格外在意。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她就是能肯定,宣王殿下这绝不是头一次这么不懂事了!
薛执原本嘴角噙着笑意,一听卫惩的名字,他脸上的笑容凝住,慢慢淡了。
“卫惩?你去找的他?你们还说什么了?”
陆夕眠如实交代了进宫前的那些事,眼睁睁看着男人脸上的笑意浅淡下去,最后变成了面无表情。
陆夕眠:?
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同他聊得很好。”薛执说。
陆夕眠还没品出空气中突然冒出的酸味,她傻乎乎地点头,“对呀,卫大人可好啦,还告诉我您在宫里。”
薛执:“……”
一口郁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突然觉得下雨天的金宁宫格外滞闷。
“哦对了!”陆夕眠庆幸道,“幸好您之前拒绝收回卫大人的令牌,卫大人自己也不要,若是没那块令牌,您府上的管家肯定不会管我呢。”
薛执:“……”
很好,回去就给管家扣月钱。
这个念头来得莫名其妙,薛执也不想深究,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烦。
他沉默着,开始回忆、反思,自己从前还做了哪些让他此刻后悔的事。
他为什么要给她卫惩的令牌呢?
“殿下,我那个小小的要求还没说呢。”陆夕眠见他沉默不语,生怕他反悔,声音极小地提醒。
“嗯,你说,本王听着。”
“就是……”她红着脸,避开男人打量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嘟囔道,“我希望您能爱重您自己的身子,不要再胡来了。”
“您担心陛下会忧心,可是他若是知道您这般逞强,大概也不会不高兴吧。”
“而且,我记得您对我就曾经说过一句话,那句话我一直记着呢。”
“您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关爱你的人总不希望见你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