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带着伪装面目的那个宣王的个性,他是断不可能这么直率地问出口,他更喜欢像玩猫捉老鼠游戏一样,绕着弯,打着转,从其他的事情寻到蛛丝马迹,去挖掘她的目的。
可是宣王此刻发着高烧。
坚固的伪装破了道口子,原先只是一个小孔,被人拿小锤一点点凿开。
敲破这层盔甲后,他看到的是陆夕眠,是这个搅得他几日心难平静的女孩。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
陆夕眠往后缩着身子,手腕扭动挣扎,她眼底闪过慌乱,“我、我不想要什……”
“不要?”薛执往前逼近,滚烫的热息扫过她的脸颊,“真的什么都不要吗?”
高烧让他眼尾微微泛了红,那双本就多情的眼眸里此刻湿漉漉的,他直勾勾地专注地盯着她。
几颗石子被源源不断投入了陆夕眠的心湖中,止不住地泛起了涟漪。
一圈一圈的水纹,不曾停歇,她的心彻底乱了,心跳也不曾慢下。
鼻间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鬼使神差地,陆夕眠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唇上。
她没忍住,抿了下自己的嘴巴。
这这这这……
快挪开啊啊啊!
薛执没察觉她心里那点遐思,欺负人似的,又靠近了两分。
蛊惑道:“不要说谎,你对我有所求,对吗?”
随着他将距离拉进,血脉下那条红色的线又开始时隐时现,格外活跃。
它好像在兴奋,它卖力地影响着寄生的主人,想要叫他的理智逐渐沦丧,深陷于情蛊的影响中。
陌生的属于成年男子的气息过于强势霸道,陆夕眠从他靠过来那刻起,就再也没法专注于听他说的话了。
薛执突然前倾,贴近女孩的右耳,轻声喃喃:“你是不是想要我?”
陆夕眠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
她右耳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但感知能力却还在。
他吐字时灼..热的呼吸就喷洒在耳朵旁,他应该是低声笑了一下,不然她的肩膀处挨着的那个胸膛怎么会轻轻地颤呢?
陆夕眠的脸颊以极快的速度,变成了一颗熟透的红果子。
整张脸都在冒着热气,她感受着脸侧的热意,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们的体温隔着空气,交//融到了一起。
陆夕眠空着的那只手按在男人的胸膛上,往外推。
脑袋往下埋,羞窘道:“殿下,您烧糊涂了……”
她拼命躲闪,男人却不让她如愿。他抬手擒住她的下巴,把脑袋掰过来,叫她看着自己。
“陆夕眠,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想要什么?不说的话以后也都别说了。”
他的逼迫叫她没法再逃避,心里抱着一点期待,希望他清醒后能忘记这些。
女孩澄澈的鹿眼也被羞怯染得通红,她不情愿地嘟囔:“只是害怕以后会遇到麻烦,想着您到时候能帮帮我。”
她抬眼嗔了对方一眼,明明是抱怨,却叫她做的娇媚意味十足,像撒娇似的。
她说:“早就跟您说过了,就是帮忙而已,您怎么都不信呢……”
“帮忙?”
薛执蓦地松开了钳制女孩下巴的那只手,但另一只手仍抓着她的手腕。他稍稍退开了些,大马金刀地坐在门槛上,靠着一边的门框,低低地笑:
“那本王告诉你,本王能做到的,卫惩也可以做到。”
陆夕眠愣了一瞬,不知他此时提起旁人是何意。
薛执慢慢敛了笑,偏过头不再看她,他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陆夕眠突然有一种被人抛下的恐慌,她急道:“可是您承诺过会帮我的,而且、而且您已经帮了我那么多,我不能走,不能丢下——”
“本王说得很清楚,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去找卫惩,他可以帮你,你不必在我这里耽误时间,更不必管我。”薛执重复了一遍,“别管我,懂吗?”
他只是发烧,并不是不会思考。
陆夕眠会来找他,一定是卫惩告诉她的。
卫惩是他的心腹,他没管教好下属,这个责任自然是他自己的问题,怨不得旁人。
至于这个小姑娘,那就更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也犯不着怪她什么。
卫惩和陆夕眠……
薛执靠在门框上,弯了下唇。
既然他们那么爱联系,那就让他们联系个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