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卫惩的令牌,当着他的面,理所当然大摇大摆地进过这个门。
哦!
怪不得先前在陆府时,卫惩脸色奇怪,还问了她奇奇怪怪的问题:
——“姑娘是问送令牌的人面子大不大,还是问令牌的主人面子大不大?”
——“不一样吗?”
——“应该还是不同的。”
——“哦,随便吧,哪个面子大就用哪个。”
“……”
啊啊啊!
头皮发麻了!
对着卫惩,陆夕眠此刻就是死也憋不出一句话。
卫惩瞧着她别别扭扭的样子,也不知她怎么,为难道:“陆姑娘,您今日来是……”
陆夕眠不自在地咳了声,“来、来看看你。”
卫惩:“……”
陆夕眠看着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得险些把舌头咬掉。
她飞快摆手,红着脸,“卫大人你别误会啊,我是来看看、来看看你和殿下!我有事找你们!”
“嗯,嗯……”卫惩抿了下唇,垂在身侧的手尴尬得扣了扣。
“……”
啊。
这点好尴尬啊!
“你们怎么了?”
一道温和的男声突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气氛。
陆夕眠循声望出去。
男人手里拿着一沓卷宗,像是路过,身子还保持着向前,而头却偏了过来,看向屋子门口对峙的二人。
陆夕眠以为自己早就疏解好了心结,可再一次看到男人的笑眼时,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委屈又不讲道理地冒了出来。
她垂下眼睛,深吸了口气,福了福身,“殿下金安。”
薛执眼底的笑意凝了一瞬,“陆姑娘来找本王的吗?”
陆夕眠下意识点了一下头,心口蓦地一酸。
大约一时冲动,又突然赌气。
她摇了摇头,改口道:“我来找卫大人。”
令牌是谁的她就是来找谁的。
宣王完美的笑容里不见一丝破绽,他看了一眼卫惩,笑着颔首,“如此,那不打扰了。”
说罢转身走了。
卫惩心里一慌,忙追出去,“哎殿下——”
“卫大人!”
卫惩身子一僵,定在原地,嘴角一点笑意都挤不出来,“怎么。”
“大人坐,我有事想问你。”
卫惩:“……”
他转头向外望了望,已经看不到宣王的身影。
“……好吧。”
有下人端了杯茶来,陆夕眠却没心情喝。
她看着漂浮的茶叶,感觉自己就是和它们一样。
命运都是掌握在别人手里的,随着水波沉浮,自己全然作不了主。
若想要父兄平安,家人安宁,靠她自己?简直是痴人说梦。
宣王。
宣王是她唯一能触碰到的救星。
除了求他,还能如何呢?
陆夕眠,你怎么连这点挫折都经受不住啊。她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
她把宣王赶走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