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心满意足,勾了勾嘴角,“往后萧容便是大楚的太子妃,与大梁再无干系,自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大梁,大楚从今日起收复失地,若愿意归顺大楚,孤自然以礼相待,若冥顽不灵,孤不介意用鲜血铺满大殿!”
此话一出,官员纷纷走出来取走一块金子,站在了武德帝等人的对立面,就连余家二房也低下了头,自保为上。
为此余贵妃险些呕出血来,谁能想到梁京城破,大梁皇室沦为阶下囚时,昔日被她们随意欺辱的萧容居然能成为大楚的太子妃,反将他们踩在脚下。
不一会,原本站着百官的地方,只剩下几具尸体和余宰相。
余宰相是余贵妃的父亲,他若是归顺大楚,那便意味着放弃了余贵妃等人。
可若是不归顺,余家上百口人,都难逃厄运。
余宰相心中痛苦挣扎,不敢抬头看余贵妃等人的神色,一看楚淮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放过大梁皇室之人,为了余贵妃他要舍弃余家上百口人吗?
他当然不能,他的儿子虽然死了,可是还有两个嫡孙,余家总不能断了香火,为今之计,还是得识时务。
余宰相做出了选择,上前几步,弯腰正要取箱子内的金子。
“慢着,”楚淮走下两个台阶,轻声一哂,“余昊,你还真是狠得下心啊,你的女儿外孙都在我的手中,你也愿意归顺大楚?”
余宰相被说的老脸一红,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弯着的腰也不知该不该直起来。
“我原本没打算留下余家,但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余贵妃,”楚淮视线偏移,“萧容的母妃是被谁害死的,只要你能告诉孤,孤便留你们余家一条生路。”
余贵妃攥紧了拳头,今日特意换的红色衣裙穿在身上反倒衬得脸色寡淡。
萧容抿着粉唇,一眨不眨的盯着余贵妃,她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母妃,若是她的母妃尚在人世,她根本就不会过这样的日子吧。
“我不知道。”余贵妃咽了口口水,根本不敢说真话。
“不知道?”楚淮轻嗤,“那余家就只能落得和章家一个下场了。”
余宰相死死的望着楚淮,章家什么下场,还需要解释吗?余家上百口人,难道都要赴死吗?
不能,余家不能被灭门!
余宰相当场跪了下来求余贵妃,“贵妃娘娘,算老臣求您了,余家可有上百口人啊,不能灭了余家香火啊。”
他的嫡子已经死了,不能再连其他亲人也保不住。
“父亲,”余贵妃哪能承受住自个父亲的跪拜,也跪了下去,红着眼道:“父亲,即便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留下余家。”
余贵妃心中明白,当初她和萧滢可没少欺负萧容,如今萧容是楚淮心尖子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楚淮极其精准的抓住了字眼,“看来你知道,只是不肯说对吗?”
余贵妃闭口不言,大梁亡了,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哪能落到好下场,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
楚淮点了点头,“很好,很有骨气,徐佩,接着掌嘴,孤倒要看看,谁的嘴巴更硬。”
“是。”徐佩上前几步。
萧滢吓的立马往后挪,摇着头拒绝,“不要,不要打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母妃救我,救救我。”
萧滢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到麻木,怕是已经破相了,她向来看重这张脸,怎能毁容,再打下去,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但真要寻死,萧滢又没这个勇气。
徐佩虽说书生,可到底是男子,制服萧滢这样弱不禁风的女子还是简单的很,拉住她的衣领,毫不犹豫的甩了两巴掌上去。
徐佩的掌心通红,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啊——不要,不要啊,母妃,母妃你救救我呜呜呜……”殿内只剩下巴掌声与萧滢的哭泣声,她甚至开始急病乱求医,求起了萧容,“九妹妹,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好疼……”
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徐佩打了十数巴掌,她的面子被徐佩踩在了脚下,对于曾经众星捧月的萧滢而言,她就要崩溃了。
“滢儿。”余贵妃撇开眼不忍心看,可是萧滢的哭声即便是堵住耳朵也能听见。
“贵妃娘娘,求您说了吧。”余宰相膝行几步,痛不欲生。
年迈的父亲求她,被打的女儿求她,余贵妃到底还是没撑住,“我说,是章皇后,是她害死了琦娘。”
这话一出,章皇后立马跳了起来,“你胡说,分明是你下了药,你居敢赖到本宫的身上来,厚颜无耻!”
“章氏,你敢说不是你买通了稳婆,想要一尸两命吗?我是下了药,可是那药只会让她不能再生育,并没有想要她的命。”
余贵妃是怕琦娘受宠日后会生下皇子,威胁了萧策的地位,所以想借着生产的机会让她往后再不能生育,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稍有不慎出点岔子,造成不能生育也极其正常。
可章皇后却怕琦娘这般越级晋封,迟早有一日会影响了她的中宫之位,不如趁机杀了最为稳妥,最终琦娘大出血死了,不过萧容却命大的活了下来。
章皇后怕武德帝发现是她下的手,所以在余贵妃想将萧容送出宫时才出来装好人,撇清自己的嫌疑。
章皇后自然不可能承认,“本宫没有,本宫身为中宫之主,何必与一个妃嫔计较,余氏,你自己做下的事,别往本宫身上推。”
余贵妃气的要死,什么都不顾了,“章氏,你做了却不敢承认,这些年,你手上沾了多少妃嫔的鲜血,有多少皇嗣死在你的手中,你还敢抵赖,你以为一切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吗?”
“你的手上就是干净的吗?我的琉儿不是一样死在你的手中,余氏,你我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两人竟当场吵了起来,武德帝气的胸口起伏,他向来最宠爱的两个妻妾,居然是如此恶毒之人,可他浑身无力,怒火憋在心中,根本发泄不出来,喉头涌上腥甜。
“啪——”一只茶盏摔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大殿内瞬间寂静。
楚淮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黑沉沉的眸子满是戾气,“章氏,孤给你一次机会,是不是你干的?”
章氏不敢看楚淮的眼睛,心虚,她也不敢承认,说了出来,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