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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而武德帝却即将要在朝堂上宣布一件极为震撼之事,他要送萧策去大楚为质子。
他对两个儿子都疼爱,可如今必须做出选择,他便不得不送走萧策,毕竟萧应是嫡子,是储君。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殿门大开,涌入一众将士,将武德帝骇的脸色煞白,还以为是大楚攻入梁宫了。
不过那些人着的是大梁将士的盔甲,武德帝稳住心神,“放肆,尔等何人,竟敢携带兵器上朝堂。”
萧应慌了神,“来人,快来人护驾!”
可却没有护卫出现,百官面面相觑,不敢乱说话。
这时萧策站了出来,“父皇莫慌,儿臣只不过是自保而已。”
“燕王,你想造反吗?”武德帝难以置信的望着萧策,万万没有想到萧策有这般大的胆子。
“父皇,如今大梁危在旦夕,儿臣也是为了大梁着想,父皇身子不爽,还是好生歇息,儿臣将暂管大梁,尽全力护卫大梁。”
开弓没有回头箭,萧策别无选择,并没有露怯,反正他在徐家与何家的支持下,已经掌控了梁宫禁军与整个京城的防卫军。
“萧策你放肆,父皇身强体健,孤是储君,何时轮得到你来大放厥词!”萧应也没想到,萧策敢造反,他毫无准备。
萧策挥了挥手,很快便有高大强壮的士兵押住了萧应,萧应不依,左踢右踹,“放肆,孤是太子,你们谁敢动孤!”
萧应在朝堂上自然也是有人的,这时萧应的太子妃母家王家,礼部王尚书站了出来,“燕王这是要谋权篡位吗?此乃大不敬,该处以极刑。”
见有人开口,站在太子那边的朝臣也跃跃欲试,毕竟若真让燕王成了,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忽然,一支利箭破风而来,“咻”的一声从身后没入了王尚书的血肉,箭头与鲜血,一齐从王尚书的心口涌了出来。
“额……”王尚书甚至没来得及看是谁杀了他,就已经“砰”的一声倒地了。
这可吓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朝臣,燕王连礼部尚书都敢杀,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何凛将弓扔给了随从,大踏步进来,却只拜见萧策,口称:“见过太子殿下。”
“何凛!”萧应怒目而视,“孤才是太子,何凛你竟敢造反,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策儿,你意欲何为,你若有何不满,尽可和朕说。”武德帝试图安抚萧策,他自认为对两个儿子都了如指掌,也想过萧策会不满,却没有想到今日的局面。
萧策:“父皇,你要送儿臣去大楚为质子,儿臣为了自保,也只能如此了,如今梁宫在我的掌控之中,父皇还是乖乖退回正乾宫为好。”
“你为何知道?”武德帝吩咐了不许对外泄露这个消息,他看向何凛,他让何家接管了一部分禁军,而何仁现下在战场上,想知道这件事并不难。
何凛也没否认,拱手道:“陛下,舍妹虽为养女,却也不会与人为妾,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
“呸!”萧应听了险些气死,“她区区一个卑贱的养女,能给孤做太子嫔都是抬举她了,你们何家竟还敢嫌弃。”
他当初就怀疑何家不愿意,却没想到何家会联合萧策造反,狗胆包天!
何凛一个眼刀杀了过去,冷笑一声,“你很快就不是太子了。”
何凛单膝跪地,“何家往后以燕王殿下马首是瞻,请燕王殿下入主东宫!”
随后余家人、徐家人,还有一些之前就站在萧策这边的朝臣,纷纷跪倒在地,“臣等愿追随燕王殿下!”
武德帝气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掌拍在龙案上,“反了,反了,你们都要造反吗?咳咳……”
萧策得意一笑,“父皇还请保重龙体,如今梁楚战事胶着,再打下去对大梁的百姓毫无益处,本王替天下百姓答应大楚的休战要求,割让二十座城池给大楚,并且送二皇子萧应前往大楚为质子,尔等觉得如何?”
方才说了愿意追随萧策的朝臣自然赞同,而原本站在太子萧应这边的朝臣,尚在犹豫中,却也不敢反驳。
一是王尚书的尸首在眼前还没凉透,有前车之鉴,二是章家被灭门之后,本就有不少人在犹豫是否要倒向萧策,只是见前些日子武德帝的一番动静,猜测武德帝想要保太子,这才没有动作。
如今萧策谋反,他们似乎也没别的选择,要么从,要么死。
反正都是大梁的皇子,追随萧应还是萧策并没有多少分别,所以也有不少原本支持萧应的朝臣跪了下来,“臣等附议。”
当然了,也有些朝臣持反对意见,下场很简单,被何凛杀了。
谋反本就是违背天意之事,比夺嫡之争更为凶险,成王败寇,萧策已经走出了第一步,自然不会再后退,大梁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这个位置的官员死了,很快就有人补上来。
难不成还指望兵不血刃的谋反吗?
萧应倒是有很多话想说,却被萧策吩咐人捂住嘴带了下去,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鲜血铺满了大殿,白骨累累,众人战战兢兢,连武德帝都无可奈何,旁人又能做什么?
这时,心腹来回禀玉坤宫也已经被拿下。
“好,太好了!”
前朝后宫皆在萧策掌中了。
连萧策都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进行的这般顺利,在何家与徐家的助力下,加上他身后又有余家拉拢的势力,如今梁京兵力空虚,把控住梁宫,也就掌控了梁京。
萧策站在玉阶之上,俯瞰跪了满地的朝臣,心潮澎湃,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即将就要成为大梁新一任的帝王,他要成为天下之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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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扬城的楚淮收到消息时已是黄昏时分。
扬城天热,前几日厨房进了一份用冰块浸凉过的西瓜,萧容吃了一块,爱不释手,在梁宫从没吃过冰西瓜,炎暑天吃一块下去,整个人跟着凉了下来,这几日连着吃了好几个冰西瓜,结果吃了半夜腹痛,楚淮便不许她吃这么多了。
可他放下信纸时,却瞧见萧容又捧着一碟子切好的西瓜,皱了皱眉,“容儿,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能再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