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小陆总早有准备。
他大马金刀地坐到了陆嘉笙的轮椅上,梗着脖子说:
“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了!”
时锦疑惑,问:“阿生他现在也不需要家属陪床吧?”
再说,哪怕是要陪床,也轮不到陆深这个大侄子。
“谁说我要和小叔住一间了?”
陆深看见陆嘉笙这床就膈应,他可是清楚得很姐姐会和小叔在那张床上做什么……
“我住隔壁。”
小陆总前一阵子为爱伤神,进入工作狂模式直接把一年的指标都给干完了,现在正是闲得没事,可不得瞪大点眼睛盯着她。
“你什么毛病?都得住疗养院了?”
陆深看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更是心痛,一股气直往脑门儿窜,他想也不想就说:“我阳痿行了吧?”
此话一出,时锦和陆嘉笙不约而同地朝他下半身看去。
陆嘉笙咳嗽一声,说:“阿深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说话注意点。”
时锦却在想,上次那下不会真把陆深给撞废了吧?
陆深看小叔怕他脏了时锦耳朵的样儿就觉得好笑,哪怕是更不堪入耳的话,俩人情到浓时也不是没有说过。
“这病是住疗养院能治好的吗?”
时锦偏偏还要火上浇油。
陆深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出去。时锦看他气鼓鼓的,像个河豚,忍不住问道:“小陆总这是干嘛去?”
“我去挂个男科,治阳痿,还不行吗?”
说完,“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和阿深,”陆嘉笙宠溺地看着她,柔柔问道:“似乎相处得不错。”
时锦仍是笑意盈盈,她一把抽走陆嘉笙怀里的书,扑了过去,一边在他胸前画着圈儿,一边说:“那也没有我和你相处得好……”
此时此刻,陆嘉笙的床头柜里摆着不少计生用品。
他揉着时锦的脑袋,眼睛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次,让我在上面?”
时锦有些惊讶,传教士位那么费腿,他哪能使得上力气?
陆嘉笙没有错过她的表情,他顿了顿,向她解释。
“我想,好好地看一看你。”
不是女上位,就是背对着他,总也看不清她的脸。
时锦的心有一点酸涩,这个请求就好比他站在悬崖边,求她推他一把让他解脱,她该答应,还是该不答应?
最后,她也只好无奈地说了句:“好。”
陆嘉笙解开扣子,清癯的身体一寸一寸裸露,他用两只胳膊撑起自己,由于下半身用不上力,不免有些摇摇晃晃,风吹藤条一般无端叫人心疼。
时锦想去帮一帮他,但他固执地摇头,说:“总不能连这种事,都要别人帮吧?”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既然可以选择轻巧的姿势,他又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残疾的人,所以她永远也不会明白。
直到他吃力地架到她的身上,尽管不想承认,时锦还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小心一点……”
可她的叮嘱还没说完,陆嘉笙大腿一软,就像一条鱼尾残破的鱼,无力又软弱,只有随波逐流,软软地从床上滑了下去。
“嘉笙,你没事儿吧?”
时锦跳下床,忧心忡忡地看着他。陆嘉笙捂住脸,不想叫她看见自己惊慌失措的神情。
很久之后,他指缝间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