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人是谁,若是他一会儿想做出一些玷污自己的事情来,她一定不会手软。
自己的力气天然不能与男人抗衡,单嫣只听着那脚步渐近,对方未曾有所动静,她也按兵不动。
对方要是想出手,自己就得找准弱点,一击必杀才有活命的可能。
她心里默默忖度着,忽的,听见头顶上帘帐好似被撩起的动静。
单嫣咬紧了牙关。
她已经做好的起身就拿刀子往对方身上猛扎的准备,可是意料之外的,那个人却没有动。
单嫣是蜷着身子背对着床外侧睡,此时不敢翻身,也无从知晓站在床头的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是苏烈?还是外面的士兵?
单嫣有些惶恐,手脚冰凉地捏着被子里的一把刀,抓着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世侄媳妇?世侄媳妇?”
冷不丁,她听见自己背后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
一时间,单嫣汗毛倒竖。
深夜偷闯她内室的登徒子,竟然是——
窦建德!
单嫣保持着背对外侧的模样装睡不动,这边却是咬牙冷笑个不住。
她想过来人可能是苏烈,可能是那个一直想对她除之而后快的刘黑闼,也可能是外头色心蒙眼胆大包天的兵卒,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口口声声以长辈尊称自己、外表衣冠楚楚风雅之士的夏明王窦建德!
北平府民风淳朴开放,可再怎么开放也还没到外男可以擅入女子内室的地步。
何况窦建德按辈分来说算是单嫣的长一辈,大半夜的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就堂而皇之进入后辈女子的卧室内,这算什么?
单嫣不知道他的动机,并没有先擅自起身,而是想看看这个窦建德到底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世侄媳妇,我知道,你没睡。”窦建德笑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方才在外头我还听见你在屋里走动的声音。”
窦建德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单嫣仍旧装睡背对着外面。
“还不醒?莫不是世侄媳妇要我来伺候你起床?”窦建德的声音笑呵呵的,透露着一丝中年人的油腻。
他坐在床头,单嫣感受到他的手隔着被子,忽然放到了她的背上。
这一下让单嫣恶心得隔夜饭都想吐出来,抓紧了手中的刀,不动声色地往床榻的最里面靠了靠,而后慢慢地爬起身来。
这些天为防备这样的时候,单嫣从来不敢解衣歇息,几乎夜夜和衣而眠。
是以这个时候从床上坐起身来,浑身上下都是穿戴整齐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