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嫣抬眸看着杜差,反而温声宽慰他道:“无妨。”
“世子妃!”杜差还想说,却被单嫣用目光堵住了嘴。
他万般无奈地收了剑,退到单嫣身边,看着窦建德三兄弟的目光越发的阴冷。
单嫣收敛心绪,上前一步,望着窦建德淡定道:“我罗家献城,王驾千岁入城,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也已经遵照约定让出了王府,但至于王府当中人多人少,这些想来都不重要,您说是么?”
窦建德微然一笑。
“行军辛苦,王府里的屋子都已经收拾好,王驾千岁请早歇息。”单嫣垂下眼帘,面容平静无波澜,退至路旁请夏明军进入。
窦建德微笑:“世侄媳妇有心了。”
单嫣垂眸不语,却只觉得心在滴血。像是体内有一双无形的手,将五脏六腑拉扯扭拧。
她疼地说不出来话,却还要强撑着笑容,强忍着恨意,娓娓道:“应该的。”
“那就请世侄媳妇替我们带路吧。”窦建德道。
单嫣应了一声“是”。
却就在窦建德准备走的时候,苏烈笑吟吟说了声“且慢”。
窦建德转头看他,就见苏烈上前走到了单嫣身侧。
他看着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王府偌大,也需要一个看管照料的人,既然你在这儿,我们也省得再找她人的功夫。夫人觉得,如何?我想,你应当愿意费这个心才对。”
单嫣听见这话,心往下陷。
果然。
苏烈是打算捏着她的命做一个筹码。
如今罗成虽在外,可万一攻打回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拿住罗成妻儿,只怕也拿住了罗成的命门。
真卑劣。
苏烈凝视着她,那双上挑的漆黑眼睛里跳着笑。
越看,越像只嘶嘶吐信的蛇。
“罗夫人为何不回答在下的问题?”
单嫣抬眸,对上苏烈的眼睛。
苏烈笑意亲切。
单嫣垂下眼帘,下定了决心,慢慢开口道:“自是荣幸。”
苏烈满意地笑起来,站直身子退后:“那苏某便放心了。”
照料看管王府是借口,不过是变相的软禁。
单嫣回到自己的院中,甚至连杜差都不能随行。
杜差红着眼,单嫣安慰了他一阵自己无事,方才把他劝说下来。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暂时的顺服,方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