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扭头瞥他,不乐意道:“你咒我妹妹做寡妇呢?你休想!”
徐茂公乐道:“只许你说,不许我说呀?”
单雄信瞪他:“这是我们单家的家事,关你何事?”
徐茂公饶是有舌战群儒之能耐,对着单雄信的歪理他也拿不出办法,只抚须摇头笑道:“当务之急,还是落定四明山一战后,四十六弟和三小姐一家的去留。总还仰仗朝廷到底是不行,这回罗家人随行护驾,这是个让他们与杨隋彻底断开的机会。把罗成请回瓦岗来,那才是当务之急。”
单雄信垂眸,隔着横江水望着那一片舟,眼底暗涌,心事重重低语道:“隔了这五六年,再见面也不知道这丫头如何了,但愿她一切都好。”
徐茂公听着,静静一笑:“到底,你还是心疼三小姐的。”
单雄信不再回话,收回目光转身道:“三哥,下山吧。”
徐茂公点头,转身跟上单雄信,二人身影逐渐隐匿在四明山中夜起的缥缈雾气里。
瓦岗军就在四明山上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单嫣人在船上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坐如针毡。
若非是她不会游泳,还正想直接跳下水游到岸边,上岸去和罗成把这事情交圈一番。
船上知道消息,船下自然也会知道。
单嫣实在是想弄明白,罗艺罗成这父子二人究竟有何打算。
是先按兵不动,还是接着这个机会彻底跟杨广翻脸,而后用据北平正式成为一方反王?
只可惜单嫣下不去船,也跳不了江游到岸边,唯一的消息也只能通过岸上前来禀报军情的官兵。
自得知十八路反王与四十六路烟尘齐聚,龙舟与各艘船上的守备都加强了三倍不止,而且来往也不似先前自由。听说是靠山王杨林见劝阻无用,便下令森严警戒。
杨广不肯折返东都洛阳,杨林也拗不过皇帝,只能先妥协到暂守四明山下,看情势如何再议是进是退。
到底嘴里的话说得在硬气那没用,都是放屁,人的本质就是怕死。
因此,杨广嘴硬却还是老实地听了靠山王的话,在龙舟上窝着。
一连窝了两天。
到第三天,杨广已经有些烦闷无聊,船上的歌舞扯了上,上了扯,满宫殿服侍的后妃奴才们也战战兢兢,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才好保命,干脆全都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