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产儿还未曾取大名,不好称呼。单嫣想起常夫人当日过身之前感叹孩子如此幼小的话,便暂时给孩子取了个乳名唤做小小。
裴元庆虽然年纪与她差不多,可是带孩子却是一把好手。
单嫣拿着未满月的孩子是一无所知,许多时候都要过问裴元庆方才知道怎么处理小小的事儿。
她也曾经好奇裴元庆一个武将大男人为什么会董这么些看孩子的事儿,裴元庆自称,是因为家中亲姐姐广施善行,常常会收容一些无家可归的女人孩子,常常亲力亲为帮忙照顾又忙不过来,是以便经常会扯着他搭把手。久而久之,也就熟能生巧了。
因着小小在,单嫣平素与裴元庆话也更投机些。
寒音寺的弟子们时常能见到裴元庆在院子里练拳的时候,单嫣就抱着小小坐在一旁看他练武,甚至还有裴元庆的师兄打趣儿说,三个人这么乍看一眼跟一家子似的。
每每开这样的玩笑话,裴元庆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似的跳起来手足无措地辩解,又说自己怎么可能跟单嫣像一家人,又是忙说自己在家乡早已有了心悦的女子,单嫣并非他中意的类型。
单嫣倒是没什么可辩解了,听到这话抱着小小仰天大笑。
笑完还得取笑裴元庆说,“就你有喜欢的人啊?我也有啊!”
一旦这么说完,大家便又哄堂大笑,人群之中唯只裴元庆一人脸涨红得滴血一样,低着头一声不吭。
每天打开窗,都能见到绿意更甚昨,在寒音寺养伤的日子过得飞快,还没有等人反映过来,便又是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时节了。
又一个漫长的冬天悄悄过去。
小小已经能够咿咿呀呀发出些声了,有的时候就两只小手抓着单嫣的手指玩儿。
单嫣看着天开始回暖,便筹谋开始返回北平的日子。
她跟罗成、跟单雄信、跟所有人失联了这么久的日子,只怕现在他们已经找他找得发疯了。
再者这段时间以来,通过裴元庆与寒音寺的弟子们之口,单嫣也将现在潞州府的形式摸了个七七八八。
二贤庄被毁之后,靠山王杨林的人应当是没有查出她和小小的蛛丝马迹,如今潞州除了必要留守的兵马之外,已经不似之前那段时间这样的内外森严。
寒音寺悬于天堂县外高峰之后,临比官道,站在最上每日都能够看到大批的兵马陆陆续续从天堂县内撤离出来。
开始撤兵,不一定是放松了戒备。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可能性。
那便是瓦岗已经被攻下了。
瓦岗寨起瓦岗山,瓦岗其寨,内是平原,有良田与人家千户,外却是险峻峭壁,方圆十里,四门四关。这样的地界,最是易守难攻,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拥据瓦岗,发展壮大便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