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点点头:“姑爹在官场上,也确实要注重这些个东西。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睛往罗成身后的小殿里看:“不过表弟,这附近就有一处客栈。你不找间客栈上房歇息,怎么就在这庙堂里关门睡着了呢?”
罗成转头也看了一眼身后佛堂:“原是找了一处客栈的,就在前头庄子上。只不过我临行之前,护国寺的师傅托我给潼关庙这儿的一个老和尚带一样东西。我们在客栈放下东西之后,就一同往这庙过来了。可是来的时候,因着那老和尚没在,我等了许久实在犯困,庙里的小僧就给我让了这间小庙,叫我暂且在里头睡一觉。只是睡到一半正要做梦,就被表哥这几位好兄弟一顿捶门给惊醒回来。”
话说完,顺带又冷瞥齐彪一眼。
“哈哈哈!”史大奈仰头大笑,“那就怨不得咱殿下适才发这么大脾气。咱们殿下的觉向来是惊醒不得的,谁惹了他清梦,能给你天灵盖都掀了!”
顿时,众人也哄堂大笑。
“罢了罢了!”秦琼好不容易止住笑,连忙摆摆手,“表弟,你们住的是哪家客栈哇?”
罗成道:“悦来。”
“哟?”李豹愣住,“那不跟咱们住一家么?”
“我说呢。”谢映登道,“适才我跟秦二哥去喂马的时候,望见旁边马槽里头也是一溜的汗血宝马,押着七八个驼子。原来就是你们的东西啊。”
单嫣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完了,还住一块儿。
“表弟。”秦琼道,“你那个要见的住持何时才来?要不然这样,等你交完了差,咱们兄弟们一块儿回去,再在大堂底下喝几杯,如何?”
“诶?这个好这个好!”一听喝酒齐彪就又不困了,打了鸡血似的。
李豹翻他一个白眼仁:“你不是才说自己肚子涨得难受么?这会儿不涨了?”
齐彪难为情摸摸肚子:“那、那吃饭是吃饭的肚子,喝酒是喝酒的肚子……那吃饭和喝酒怎么能相提并论?”
众人大笑。
适才的那一点儿插曲,也在这一阵笑声当中烟消云散。
潼关庙的老和尚很快回来,罗成交了差,众人便成群结队地往客栈里回去。
一入堂下,齐彪李豹就吆五喝六地招呼店小二拼了两张长桌在一块,围了一圈板凳,上酒上小菜的。
上回在北平府的时候,虽说双方闹得不甚愉快,可那时候毕竟各有各的苦衷,今日又是秦琼做东,看在这两件事情的份上,大家便也都不计较,只痛快喝酒。
北平王府里头除了罗成之外,其余杜差白显道几个都是甚好打交道的人,齐彪李豹谢映登也不怕生,几碗酒咕咚咕咚倒下去,便也都敞开了说话。
到底骨子里头都是嫉恶如仇的人,推杯换盏一趟,竟也能称兄道弟起来。
齐彪跟史大奈最投缘,两个都是鲁莽人,喝高了便起身红着脸粗着脖子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划拳;谢映登性子温和,便与杜差秦琼几个言笑晏晏说话。一桌子热热闹闹。
热闹是他们的,单嫣只有尴尬。
她坐在长桌一侧,干瞪眼看着对面的罗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