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今次几位都是陪着单姑娘散心而来的?”秦琼听完单嫣等人的话,叹道,“那也亏是各位回来得巧了,差点儿我这儿就动起手来。若真是伤了寨子里的兄弟,岂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李豹是寨主,听完这话也怪过意不去的:“秦二哥也别这样说,都是因为我和国远没在寨子里,他们这几个小子不认得秦二哥,这才对着秦二哥和几位官府的弟兄冒犯了。”说着起身,一海碗酒端平敬对面的几个旗牌官,“来来来!我李豹这碗酒给众位兄弟赔罪了!”
对面几个旗牌官也赶紧端碗起身,连说不敢当不敢当。
两方痛快饮下。
李豹罢碗坐下,单嫣方才好奇问道:“秦二哥,咱们上回在二贤庄阔别方才过去半个多月,你今日怎么又有外派的差事?还押着这么几驼子的东西。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是啊秦二哥,怎么光你这么整日东奔西跑的呢?”单嫣问的也是众人心底疑惑的。
秦琼端着杯子饮了口茶,将杯子轻放在手边小几上,垂眸拧着眉沉声道:“众位不知道,自我回山东之后,托我姑爹北平王的福,在济南镇台衙门唐璧将军那儿觅了一个武功郎的差事。你们不知道,这官场上的人有官场上的规矩,下头的人得指望着上头的庇护。如今这朝廷上,最大的庇护就是陛下的三弟,越王杨素。这杨素下月初就要过寿辰,整个朝廷内外的官员都得给他送这份寿礼上去。若是有哪家官员的礼单没到,改明儿谁就得遭殃。所以我们这回方才乔装改扮,奉命上长安给杨素献寿礼。”
单嫣知道这官官相护的道理,可听秦琼把这话直白摆在台面上说,心中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秦二哥,那这杨素摆明威胁朝廷官员,陛下就不管么?”
“不是不管,是没人敢告诉陛下。”一直坐在一旁垂眸不言的王伯当突然淡淡开口,“往先陛下尚且把持朝政之时,朝廷当中这些乌合之众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可是自陛下年岁越大,许多事情力不从心,加之太子杨勇备受冷落。如今朝廷上,晋王杨广与丞相宇文化及、越王杨素三人勾结,狼狈为奸。谁若是得了他三人宠信,必定平步青云,可谁若是胆敢与他三个说一个不字,官场之上便再无立锥之地。”
谢映登闻言也摇头:“当初我与伯当同在长安兵马司当将军,年少气性刚烈、宁折不弯,不肯在这三人手中卑躬屈膝、谄媚讨好,方才处处受尽刁难,最后干脆辞了官,来了这二贤庄。”
“所以,此番前往长安,我也是无计可施啊。”秦琼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齐彪在一旁静静听着,一直没吭声,等到秦琼说完这话的时候,他方才站起身来,憨笑了一声,慢吞吞道:“那个,秦二哥……有句话我知道这个时候说出来不合规矩,但是,嘿嘿……”
“国远贤弟有话但说无妨。”秦琼道。
齐彪挠了挠头,老脸一红:“秦二哥你也知道,我嘛是个乡下人,长安那繁华地从来就没去过。但是我娘是长安人,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就常跟我说,长安有多漂亮多好看。所以我就想请问你,这回你上长安,能不能也带着我们过去啊?”
单嫣一听这话,也不由得有些心动。
长安啊……
十三朝古都,花柳繁华地。
齐彪这会儿眼睛贼快,一眼就瞟到单嫣脸上稍纵即逝的期盼神色,忙指着她说:“秦二哥,你看,三小姐也想去来着!要不你这回行个方便,也带着咱们一块儿去得了!反正三小姐她这回也是出来散心的,看大羊山哪儿有看长安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