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光义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难平:“清廷这群鞑子反应倒是快,咱们的流言刚传出去没几天,他们这新话本说书折子戏就出来了,仿佛一夜之间,遍地开花。
“据说,哪个说书人愿意说此话本,说一次给一钱银子。哪个戏班子愿意排这出戏,演出一次更是给一两银子。哼,好大的手笔呢!”
朱和潍微微蹙眉,随即展开。他放下手中的书本,封页上正是现今最火爆的话本《大衍朝秘闻录》。
“此局是我们输了。”
“小主子,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好容易抓到一个牛痘的机会。若操作得当,便可动摇清廷根基,如果就这么放弃,我们未必还能有一次这样的时机。”陈光义不甘心。
朱和潍叹道::“既然输了,就得认。”
他轻轻勾唇:“你我皆知,我们的流言其实根本站不住脚,不过是仗着百姓皆愚,可煽动驱使。这点我们可以利用,鞑子自然也能利用,端看谁手段更高。我们流言传得急速且迅猛,很是打了鞑子一个措手不及。
“此刻,鞑子还沉浸在皇子之死的命案中,只需他们稍微疏忽一点,动作迟一些,等流言扩散,声势浩大,他们再想挽回,就难了。即便他们及时察觉,且第一时间出手,如何应对,也有讲究。”
朱和潍目光落在桌案的话本上:“我本想着他们若是强硬压制流言,就是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可从中挑拨,将他们的手段宣扬成恼羞成怒,更坐实了牛痘有问题的结论。谁知,他们竟然选了这么个取巧的办法。
“以话本戏剧入手,倒是个好主意。扩散度高,传播范围广。倘若他们直接出面说流言是假,即便皇室之人站出来亲身试法,也难免会有人非议怀疑。
“可他们顺着流言的说法,将一切隐入话本,甚至不在话本中给予结论,却在各个剧情细节上留下伏笔,着实聪明。别人告诉你的,你会质疑真假虚实。可若是自己抽丝剥茧发现的,便会深信不疑,甚至还会隐隐自傲,觉得自己能发现此等秘密,真是个天才。
“更重要的一点,他们没有强制要求说书人与戏班子配合他们,而是以利诱之,用银钱作为奖赏,说书的与戏班子还不抢着干?鞑子这招反击,用的着实是妙。”
陈光义眉头紧锁,小主子怎么还称赞起敌人来了?
朱和潍手指轻点话本:“倒是让我想起了前些年清廷太子刚做出牛痘杂交水稻时,民间的各类话本。起初话本中可是只有‘二公子’的,后来才加上了神仙父子。”
陈光义一愣:“小主子的意思是,这是那位太子的手笔?”
“或许吧。”朱和潍并不敢确定,但对胤礽倒是多了几分好奇,“这几年清廷民心高涨,杂交水稻、牛痘、水泥等物一件接着一件,若是有机会,我倒真想会一会这位胤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