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吉午很是诧异:“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胤礽将话本纲要给他:“孤来给你送这个,你写得很好,就按这个让人去办吧。”
张吉午哭笑不得:“殿下使唤个奴才给微臣送来就好,何须亲自走一趟。”
胤礽落座,有一下没一下地用茶盖刮着水面上的浮沫:“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张吉午正色起来:“臣与诺敏大人分开行动,他去了痘宫,臣在这边严查流言来源。已有了些眉目,确实有天地会的影子。”
天地会……
若真是如此,佟佳氏怎么敢?
胤礽蹙眉:“不用把关注点全放在滑板车与痘宫上,也不是不能从别处入手。”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太医说六弟非是因接种牛痘出事,而是天花痘疮,那么天花痘疮从何而来?这种东西不太可能跋山涉水送入京。”
张吉午眼前一亮:“只能是京中所取。要获得天花痘疮,必须有天花病人!”
天花痘疮脓液不可能保存太久,只会是近日。虽然近期并未受到任何京师出现天花的病例,却也非是没有隐而不报的可能。找到京师最近谁感染过天花,谁接触过这个天花患者,就能顺藤摸瓜!
张吉午站起来:“臣这就是办!”
“张大人!”胤礽叫住他,张了张嘴,其实他心里还是怀疑佟佳氏,若佟佳氏要从宫外弄天花,最可用的就是佟家的人。但他又没法跟张吉午说,让他直接去查佟家,想了想,隐晦道,“此事恐牵涉后宫,干系甚大。若确实如此,宫中之人无法轻易出宫,行事只能委托亲眷。”
张吉午怔愣,太子这是让他去查各宫娘娘的娘家?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方向,但各宫娘娘谁也不是好惹的啊。尤其有几个还家世显赫,他若对上只怕不妥。
胤礽又道:“张大人,你是奉皇命行事,只需一切都按章程办,就没人敢说半个字。六弟之死,汗阿玛痛彻心扉,此事必是要弄个水落石出的。你既然接了差事,就得办好。”
张吉午:……
这里头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要是瞻前顾后,那么除非运气好,六阿哥的死跟各宫娘娘没有关系,一旦有关,他就是办事不利。指不定还会被政敌揪出来大做文章,指摘他是故意包庇。
张吉午深吸了一口气:“微臣明白!”
顺天府尹坐镇京师,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一要有本事,二要有胆识,绝不能是怂包。张吉午略有犹疑很正常,但既然他下了决心,就必定会尽力。
尤其他自去岁任职以来,各项工作办得都十分漂亮。眼瞧着不是怂憨憨,也不是莽憨憨,当是知道该怎么查,如何查,掌握好其中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