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主要记载了莽古济的罪状,还有她如何与清宁宫勾结,如何与大玉儿合作的种种;除此之外,当年大玉儿改嫁的真相,也在纸上写得极为清晰。
多尔衮与大玉儿,原本数年没有来往的两人,是哲哲故意设计的牵线。哲哲教唆大玉儿,利用多尔衮的势固宠,利用他击倒海兰珠,哪知竹篮打水一场空,海兰珠没设计成,反而来了十四贝勒府!
他们都被骗了……枉他哥以为大玉儿有多喜欢他。
若是大玉儿站在他面前,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劲。多铎脸色越发黑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一挥,把状纸摔到多尔衮面前:“你好好瞧瞧。”
“这就是你宠得如珠如宝的侧,福,晋。”多铎在侧福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黑着脸走出十四贝勒府,他正欲上马,忽然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伯奇福晋,不,未来的其木格大福晋,十五贝勒府的女主人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独自一人,也没有叫门房通报。她好看的面容盛满担忧:“听说一早你进宫了,有没有出事?”
最质朴的关心,可以直击人的心房。多铎愣愣地看着她,若说从前他只看上了伯奇福晋的貌,如今心下传来陌生的悸动,让他耳朵不自觉地发起热来,颇为笨拙地点了点头:“没……没事。”
非但没事,反而立下了功劳,让大婚的底气都足了起来!一想到离新婚还有十数日,他结巴的语气逐渐转为顺畅:“你喜欢什么样的婚……”
说到一半闭了嘴。见她同样牵着一匹马,多铎早忘记了今儿的惊心动魄与不愉快,露出英俊的小虎牙,朝她伸出手:“走,我们马上说。”
……
与此同时,太医将皇太极围了个严严实实,像保护珍稀动物一样,诊脉的诊脉,问询的问询。他们也是奉海兰珠福晋的命令,福晋正坐在大汗身边呢!
皇太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接连睡了几日,他睡够了,除了隐约感受到的噩梦让他不甚安稳,四肢略微乏力之外,他觉得没有大碍。
否则如何接连用三碗粥?
见他遵守诺言,没有在宫外耽误太久,海兰珠精神一松,抿起笑容的同时,再也遏制不住如潮水般上涌的困意。
原本她还有许多话想说,渐渐闭起眼睛,歪倒在皇太极的肩上。
太医们都是一静,有人低声说:“福晋昨儿睡不安稳,像是熬了一个大夜,喝安胎药的时候,再也没叫一声苦。”
皇太极侧过头,将颈窝给她靠,继而小心调整姿势,虚虚怀抱着她,让海兰珠睡得更舒服。
凤眼似蕴藏汹涌的波涛,皇太极维持这个姿势,语调温柔:“福晋照料本汗三夜,本汗便是当她的软枕,心之所向,也甘之如饴。”
一众太医觉得自己不该碍眼。
他们雕塑般地围在一旁,煎药的煎药,观察的观察,终于顽强地检查完毕,距离开始已经过去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