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贝勒,果然是丧妻已久的病秧子十贝勒。昨儿隐隐听到消息,如今尘埃落定,娜木钟手一抖,眼眸几度变幻,终是跪下接旨。
就像她原先说的那样,归降之人,为保全察哈尔一族,没有选择的余地。
六贝勒济尔哈朗乃是大汗信任的兄弟,苏泰福晋瞧着很是满意;伯奇福晋惊讶抬头,与多铎对上了眼。
她认得十五贝勒,曾听过他英勇杀敌,气晕林丹汗的传说,也曾在军营见过几面。她更没想过会成为他的大福晋,有小道消息说是他自己请的旨,他看上她什么了?
青年桀骜英俊,更比她年轻,伯奇福晋看着看着,面颊漫上红晕,把头低了下去。
多铎掐了自己一把,不让嘴巴咧到耳根,那厢,唯一被落下的窦土门福晋忍不住了。听闻昨儿的小道消息,她万分欣喜,大汗没有令她改嫁,说明还有运作的余地!
她必须和海兰珠见一面。海兰珠凭什么这样勾男人的心,若能消失了最好,巴特玛看向娜木钟,低低地道了声:“姐姐。”
娜木钟接旨谢恩,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巴特玛顿时明白娜木钟这是不想帮。她眼神一厉,而后温顺地俯身:“大汗,我与几位姐妹第一次来盛京,需拜见宫中大福晋与海兰珠福晋,才算尽到礼仪。”
刚刚称得上宾主尽欢,皇太极闻言眉梢一动,食指点了点汗座。
恩和总管接到大汗的示意,连忙笑道:“大福晋身体不适,海兰珠福晋怀有身孕,怕是不能好好招待窦土门福晋,不如等下一回。”
巴特玛神色微变,却也只好笑着答应。
娜木钟站得近,略微仰头便能看到,提到“海兰珠”几个字,皇太极的面色柔和了不止半点。
她虽不敢看得仔细,可那一瞬间的差距被她清晰捕捉。
海兰珠……
皇太极是嫁不了了,她难道就要与病秧子过一辈子,再守一次寡?
守寡也无妨,再嫁就是,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决不能平庸下去。
娜木钟不动声色地改动巴特玛的话,笑道:“大福晋与海兰珠福晋知道我们的诚心,我们不急着拜见。大汗,娜木钟见过前朝的壮丽,不知能否有荣幸去往内廷游览,和妹妹们赏识一番,也好开开眼界?”
她说得谦卑,让大金众臣听着高兴,皇太极眼眸一深,道:“大福晋有意,本汗怎会不允。来人,带几位福晋逛一逛内宫,切不可怠慢了。”
“是!”
.
朝会一散,众臣和乐融融地出宫,豪格却是忍到了一个极限。
伯奇福晋与多铎对视的一幕幕,时不时在他眼前晃动,加上昨日被妻子蒙骗的耻辱,无法进献金印的怒意,幼弟降生的忧虑……他面色铁青,用尽平生最假的笑叫住多铎:“十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