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将要出征察哈尔,外头传来隐约的喧闹,海兰珠披上外裳,穿上鞋袜,动作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大汗日理万机,她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皇太极睁开眼,凝视她纤瘦漂亮的背脊。
态度的转变不是错觉,他极力按捺住喜悦,虽不知是什么导致的一切,但机会摆在眼前,他绝不会让它溜走。
天下是,海兰珠也是。
想到这里,皇太极慢慢坐起。雪白中衣勾勒出矫健身躯,她替他掖上的的锦被滑落一截,大帐萦绕淡淡的松香,温度仿佛都高了起来。
海兰珠动作一停,大汗低哑带笑的话语传进耳朵:“外出征战,便是多日见不到我。海兰珠,你有没有话对本汗说?”
猛然间窜起热气,面容美不胜收,她抿了抿唇珠,声音柔软:“我……我给您送行。”
皇太极一听就舍不得了,三两下离开毡毯,说:“养好身子最要紧,送行会累着你。”
话音刚落,大营吹起悠长的号角声,海兰珠转过身,眼眸波光盈盈。
无声的悸动弥漫,皇太极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像是出远门的丈夫,安抚家里等候的妻子一样,他利落地穿好甲胄,片刻哑声开口:“等我回来。”
顿了顿,又深深望她一眼,重复道:“等我大胜回来,用整个察哈尔为聘,迎你做我的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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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号角声声,旌旗漫天。大军集结完毕,肃穆待发,唯有领头的十五贝勒左右环顾,像是在搜寻什么人。
皇太极注意到多铎的动作,不由挑起眉梢,微微一笑:“十五弟,可是在寻塔娜格格?”
众目睽睽之下,多铎嘴角抽搐,强忍住犯上的冲动:“回大汗的话,没有。”
多尔衮眉心一跳,济尔哈朗的视线不断觑来,将领们嗅闻到八卦的气息,亢奋地、高高地竖起耳朵。
“人死不能复生,还望十五弟节哀。”说着,皇太极面露纵容,“下回本汗给你挑更好的。不就是喜欢彪悍,厌恶貌美么?草原遍地都有,哪里会寻不着。”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镶白旗的将领面露呆滞。
他们旗主……喜欢这样的?
紧接着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从前送的美人,贝勒爷看也不看一眼。货不对板,爷能看上就怪了!!
他们心下大定,准备回京和同僚好好说说,那厢,多铎咬牙切齿,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刚要开口,大汗便下令出发,滚滚蹄声盖过一切声响,也盖住了他的反驳。
多铎:“……”
节节败退,实力大不如前的察哈尔迎来了噩梦。
尤其那个十八九岁的镶白旗旗主,大金最年轻的贝勒!英勇无匹,犹如煞神下凡,一人一马杀穿了整个右翼,逼得主帐后退五十里,金银辎重丢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