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总觉得这些事很憋屈,现在说起来,路见时已经很无所谓了。
他深吸了几口,吐出一口烟气。
闻执沉默片刻:“以前对我来说,下雨天就是诅咒。”
路见时一愣:“嗯?”
闻执继续平静的说:“小时候住的屋子不好,一下雨就漏水,修修补补一晚上睡不了觉,运气差的时候街区还有严重内涝,停水停电,全家被泡在脏水里,一场大雨下下来折腾了半条命,再倒霉些还会染上传染病,反正下雨天就没好事。”
“下雨就像不祥之兆。”
路见时怔了怔:“那是挺糟糕的。”
他不会安慰人,觉得这句话太敷衍,替闻执点燃一支烟,送到他嘴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好在都过去了。”
说完,他觉得更敷衍了…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闻执咬住路见时递来的烟,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指节。
低低的嗯了嗯:“现在已经没事了。”
他说谎了。
虽然这几年闻执已经摆脱了原本的生活,但这种不祥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并且在这几个月愈演愈烈。
他隐隐有所察觉,每次他断片都和雨天有关,这些情况他和医生提过,医生认为是童年的阴影给他造成了精神压力,导致出现梦游的情况。
就连每次梦游完出现极度饥饿的生理反应,都和小时候吃不饱饭的情况很相似。
这些都是有迹可循的,可唯独其中一件事让他耿耿于怀。
因为早年经历晕血的他,突然对残留在喉咙间血腥味的痴迷…
而且这个味道似乎是属于一个人的。
路见时转身抬起胳膊按灭眼,闻执的视线落在他后颈处,隐约可见他脖子下几抹蚊子印。
路见时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他保持着手臂支持的姿势,在黑暗里低下头,和闻执四目相对:“要不以后下雨天我去找你,切磋、打游戏、拍视频都行,你要手痒想做饭,我负责给你吃。”
闻执愣了愣,笑了,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着些微光亮:“好啊,一言为定。”
顿了顿又道,“不用下雨天,你什么时候想找我都可以。”
路见时笑得爽利:“你也是。”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又翻过身去,“睡了,晚安。”
“晚安。”
*
路见时是在自己粗重的喘息和类似呻|吟的梦呓中醒来的。
身上热度未散去,汗湿了睡衣。
窗外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敲着窗户,他睁着眼恍惚了片刻,脸上烧得难受。
满屋子独特信息素的味道提醒着他,刚才梦境里发生了什么…
和在天台那次梦到的一模一样,他被身后的人控制住双手,危险野蛮的气息压低逼近,他像困兽般挣扎,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按住腺体,温暖的手缓慢的摩擦着,就像对待最珍贵的食材…气息越靠越近,耳边呢喃响起——
“别怕,别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