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州的消息传的再慢,海盗被逮住也是大事,很快就传遍了,而且没有伤亡,就算真有小股的残余部队,也不成气候。芒州的风气为之一清,终于开始显露出一个府城该有的气势来。街道上多了许多出来走动的人,也多了很多商行。毕竟治安清明,夜不闭户,还有别地没有的特产,谁会不想来蹭一波热度,并且赚钱呢?跟银子又没仇。
市场上的海产销售逐渐形成了规模,就有人把自家的田地租给别人种,而专心让家人一起参与到捕捞海产上,只要捞到一把大的,能够抵过全年的收入。甚至还有人开始思考,捕捞早晚都会把海里的特产捞尽,能不能在海边养殖呢?他们想了法子要在海边开辟一座养殖场,以保障源源不断的货源。
蔺洵十分欣慰,看来大家的脑子都挺好使的,或者说,只要看得见收益,大家都会为了生活的更好而努力。
五年后。
蔺洵的任期快要满了,自从半年前,他就开始物色合适的后续人选,最好跟他关系亲厚,能够有商有量的延续之前的政策,保证渔民的利益。他找了许久,终于还是瞄上了他的同窗,当初一个书院读书的学弟。
学弟考上二甲后三年,不耐烦继续在翰林院熬资历,宁愿外放增加实践经验,蔺洵一寄信件提到这事,两人不谋而合,拍板答应,学弟就想法子去吏部走动关系,争取这个名额。
芒州跟六年前那可不能同日而语,已经从往年的拖欠赋税,变成能够准时缴纳,还有额外的贡品送上,可说是翻天覆地,学弟为了得到这个职位,可说是费了大劲,好歹也算是如愿。
蔺洵把日后的一些政策实施,还有遇到的问题怎么解决都写出册子,说的很详细,留给学弟参考,对外并没有透露消息,只有日日见面的曾大人能感觉出一点端倪来。
临走那天,他甚至选了一个清晨,东西都是早就收拾好的,就停在后院,天才微微亮,而人已经走出十里之外。
“老爷怎么走的这么急?”吕氏起的太早,还晕头转向的,此刻靠在车壁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偶尔还要打个哈欠。
“道别又有什么意义呢?难受的哭一场,可终究还是要走的,那这样还不如不道别。”蔺洵淡淡的说,“我给他们留了信,以后好好的过日子,也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吕氏想起那些跟她要好的姑娘妇人们,肯定哭天抢地,不由得一激灵,说得对,她现在只要想到哭声就头疼,还是悄悄走的好。只要有缘,总能在京城相会的。
他们赶路还是走三天陆路,然后转水路,从前出京时垂头丧气,如今归来真是荣耀满身。但蔺洵看着吕氏一直恹恹的,心想倒霉男主怕不是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