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有满腹的话要说,可作为一个刚刚跟情郎重逢的女子,计较这些难免显的难看,所以她只能点点头。
纪孟涯陪着吃了晚饭,也算是搬来后的第一顿饭,饭后告诉张氏,现在只买了最基础的物品,如果缺什么就告诉桂嬷嬷,桂嬷嬷会同意采购。
尽管再三挽留,纪孟涯还是要走了,张氏特意送到大门外,遥遥相望,回到屋内对着桂嬷嬷亲亲热热的,“嬷嬷怎么称呼?”
桂嬷嬷板着一张脸,“平常都叫老奴一声桂嬷嬷,现在暂时负责照顾您。”她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的女人,只能含糊的说一句:“您先去洗漱,有事明日再谈。”
“好。”张氏笑的柔柔的,叫人给她打水,然后在浴房好生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里衣,斜斜的靠在窗榻边,面前的烛火柔和不刺眼,还摆着几碟干果,让她随意享用。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清苦的寺庙辛苦挑水砍柴,贫寒的桂花巷劳累赚钱都在此刻统统离去,张氏心满意足的斜靠着,用手指捻起一枚干果。
而蔺洵心情就复杂多了,他虽然暂时跟着纪孟涯到了这里,却隐隐发现一件事,纪家,好像并没有打算接人回去,扯什么手续复杂,说什么要告诉亲友,在场的三人没一个信的。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这次轮到他做外室子。
不过,蔺洵拨弄面前的水波,他也没打算进纪家啊,作为血缘上的父母,养他到十八岁足够,他也会回以同样的赡养,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桂嬷嬷本来在庭院里站着,结果小公子收拾齐整起来,换成新的衣衫,称之为恍然一新也不为过,桂嬷嬷甚至敢拿头担保,跟老爷幼年时生的一样!
蔺洵出门一打眼就瞧到这位嬷嬷,她容貌有些眼熟,他想了想终于找回记忆,这不是那一日看着他跳马车时,正好在外头那位吗?看来天下还真有巧合。
“嬷嬷。”蔺洵喊她,“能跟您说说话吗?”他得打听打听经过,印证自己的猜测。
“哎,来了,叫老奴桂嬷嬷就好。”桂嬷嬷是满怀欣喜,多懂事的孩子!她凑过来,蔺洵用少年的语气说,“我这一天都跟做梦似的,没着没落,您能跟我说说,那真的是我爹吗?”
“是,怎么不是!”桂嬷嬷斩钉截铁的说,“老奴照顾老爷从小到大,要说十几岁时,跟少爷现在就是一样的。”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当年照顾老爷的旧事,蔺洵很捧场的听着。
他虽然知道男二纪重勤出自纪家,但是纪家到底有几口人,关系如何,他是一抹黑,正好打听清楚。
“您说纪老爷是我爹,那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有祖父祖母吗?有叔伯姑姑吗?”
桂嬷嬷一愣,觉得自己竟然忘了这个茬,就耐心的解说着。如今纪府辈分最高的就是老太君,是祖母,年纪大了早就不管府上的事,然后就是纪孟涯是长子,也是继承人,平辈里是有几个姐妹,俱都出嫁,嫁的远远近近,偶尔才能回去一趟,家宴时认人就是。
纪孟涯之下,先有一个姑娘纪文雯,然后是一个儿子纪重勤,这些都是正经亲人,要记住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