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你们心里一清二楚,还用的上来反问我?”
白父心虚一瞬,然后想他不信有男人能忍受这种事,随时立刻气壮起来:“我的姑娘我清楚,她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受教了,原来是家学渊源,父亲教会女儿的,一脉相承。”蔺洵转过来对白秀婉说:“你只说签不签字吧。”
不论是合离书还是休书,拿到之后需要去官府消户籍,世上又没有不漏风的墙,契书写的什么都能被打听的一清二楚,白秀婉并不想担着这样的名声。
她出言反驳,大男子也该有点大男子的气量,凭什么跟她计较?
“白秀婉,当初是你突然撞到我的轿子前,说你扭了脚。然后又故意落下自己的发钗,我还给你时又说发钗坏了让我赔偿,这才一来二去跟你熟悉。样样件件都是你主动,我承认我也动了心,这才给了机会。”蔺洵叹息着说着原身的心声,“现在何必搞的像我辜负你呢?”
“还是你想我去找到,那个深蓝竹纹荷包的主人?”
白秀婉登时神色大震,倒退好几步,他发现了?他竟然发现了?
蔺洵定定的望着她,白秀婉只能避开视线,拉着想要争辩的白父说,休书就休书吧。
再争下去,她害怕闹的不可收拾。
白父只好愤愤的回头,安慰自己说,没关系,等到女儿成了贵人的人,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到时候他想干嘛就干嘛,定要站到蔺府的门口,好生的嘲讽一番。他幻想着以后的美好日子,就能暂时压下这口气。
白父还不知道幻想中的美好日子早就拍拍翅膀飞走了,他只是踩在空中楼阁上,签了契书后迫不及待的带着女儿离开,幻想着先让女儿避避风头,就说送到城外的庄子上住,等到三月过去再去试探贵人的心意,不怕没名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贵人自己都会想办法。
白秀婉真的离开后,反而觉得恍惚,她居然离开了生活三年之久的蔺府,摆脱了曾经觉得很可怕的境地。
曾经她觉得自己的付出和牺牲很伟大,庆元帝是她心尖尖上的人,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放弃,但上次小贵人怀孕的事让她清醒过来。再爱都比不上名正言顺,他可以跟别的女人生儿育女,而她甚至连些微吃醋的表现都不能有,白秀婉拼命想要抓住什么,证明什么,不然为什么白父能那么轻易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希望她的决定,不会错。
白家人走后,蔺洵只觉得又少了一桩烦心事,至少不用担心亲近的人背刺。来自前方的利剑没有那么难防备,而背后的暗箭总能让人防不胜防万念俱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