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暗中给他使眼色,这也算是官场的老规矩,任何一个部门进了新人,都有一个时间再整理之前的文书,同时让上官观察自己的做事风格,如果上官还算满意,就会提前结束这个“观察期”,让他们正式开始干活。
想当年,右丞相自己也是翻了一年多两年的文书,才拿到第一桩事干,然后一步步积累成绩,才算是坐稳宰辅这个位置。
所以三个宰辅中有个姓吴的年轻人先回答:“我们年轻没什么经验,这不是先学学您几位以前做事的法子嘛!”
右丞相抚摸自己的胡须,连连点头,年轻人就是要这样,沉得住气,他们也是这么一步步熬过来的。
蔺洵就是看不惯这种风气才会出声问,他摇摇头:“二十年前的文书,还有什么参考价值!不论是人口还是赋税或者官员都换了好几轮,能看出个什么东西来!”他翻看自己正待处理的文书,按照类型整理好,分别交给三个宰辅,“这里刚刚好有三桩事,是三个州赈灾的事,你们先拿去写个条陈出来,然后我再看看查漏补缺。如果要看以前怎么赈灾的也行,下面不是还有文书官可以帮你们整理。”
“去吧,先琢磨琢磨怎么做事。”
三个宰辅一愣,接过奏折傻愣愣的回了各自的房间,他们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能接手做事了?
右丞相等人走了,这才来问:“大人,您怎么不按照惯例先让他们几个小年轻磨磨脾气?”
“磨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年轻人放手做事嘛!积年的官员的确老成持重,但是年轻人自然也有难得的锐气,能一扫混浊之气。再说了,咱们两不就是给他们把关的嘛!他们想出办法后,我们再描补一二,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右丞相其实内心还是不爽,当年自己吃过的苦头,凭什么对方就不用吃?他还要再说,蔺洵点了点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皇上也是年轻人。”
右丞相悚然而惊,对啊,这些能够送到内阁的官员无一不是皇帝精挑细选的,履历光鲜亮丽,既在中央干过又外放过,这才能够送入内阁,他想磨人脾气,也要看最大的上司答不答应。
再想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宰辅以后毕竟是要执掌内阁的,照他们的年纪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现在不施恩难道还要得罪人吗?
右丞相再次在心内感叹人走茶凉,但态度已经转变许多。
把手里的事情推了出来,蔺洵成功的一张纸一包烟一个岗位坐一天,消磨着时光,快要下值时,那个之前回答他问话的吴宰辅先拿着条陈过来,恭恭敬敬的请教。
“速度很快嘛!”蔺洵赞他,“拿来我瞧瞧。”他也好顺便观察这人做事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