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会更多。”

“我……”童幽调整了语气，尽量不带任何情绪，“我朋友话不多。”

俞子落抬头看窗外，天空黑乎乎一团，看不到一颗星星，“不管想不想，话都会传到你耳朵里，叁人成虎，人也总是会被流言影响。”

车窗外一模一样的路灯不断从眼前掠过，俞子落轻轻握着童幽的手，抚摸手背上凸起的筋脉。

俞子落从小就漂亮，她也知道自己漂亮。

上幼儿园，她就能比别的小朋友多吃到一小块蛋糕；上学之后课桌里更是零食源源不断；上了大学，拿行李、搬书、搬宿舍，总有人搭把手，不管她接不接受，她是被明里暗里照顾着长大的。

与此同时，来自女生之间的嫉妒排挤，宿舍里莫名其妙消失的私人物品，书页里夹的恐吓威胁信，她也习以为常。

小时候她就被人调侃长得像“狐狸精”，长大后依然有人这么说，只是语气不再调侃。

工作了，她没有背景、没有碾压众人的业务能力，只能小心地拿捏尺度，谨慎平衡领导同事的好意和别有用心。

也在同事客户的打压刁难里如履薄冰，警惕着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微笑着忍下空穴来风的奚落。

悠悠众口她堵不住，她也不觉得累，世上哪有光占便宜没有代价的事。

照镜子的时候，俞子落也觉得自己是狐狸精，这张狐狸脸就像一把剑，在她为数不多的几段感情里，总能轻易地剖开男人的心，让他们为她惊艳、疯狂。

时间久了，男人也握住了这把剑，骚货、浪荡、不检点，剑尖毫不留情地往她心口扎。

山盟海誓、朝夕相处的日子终被无凭无据的流言蜚语冲刷得面目可憎。

她只想找一个能和她一起握住这把剑的人，帮她一起，不伤人不自伤。

直到车驶入熟悉的街道，童幽好像才终于组织好语言，幽幽开口：“我不太懂你们女生之间的相处模式，我只知道，再权威的资料也只能叫‘参考文献’，要是没有得出自己的观点和结论，写得再多，论据再全面，那也不能叫论文，只是废纸一张。”

俞子落对他的比喻无话可说，只能顺着接：“那你可以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借鉴他们的观点，少走弯路。”

“我的选题是世界首创，观察对象单一，确立观点、收集整理资料、多维度论证，经自我评估均可独立完成。该领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没有参考文献，论文也没有发表的价值。”

车驶入地库，俞子落的声音跟着车颠簸了一下，“为什么后无来者？怎么就没有发表的价值？”

童幽不说话，车刚停稳就马上下车，站在车边等俞子落。

俞子落下车，过去勾住他脖颈，不愿意走，也不放过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论文就算不发表，也不能偷懒吧，最后致谢总得有我的名字，对吧？”

童幽搂着她的腰，还不说话。

“你要谢我什么呢？”俞子落自顾自说，“感谢我对童同学的科研工作的支持？”

“嗯，差不多吧，论文写完再说。”童幽答得含含糊糊，半拖半抱着她往电梯走。

致谢：感谢研究对象俞子落，为此篇论文，奉献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