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护士就放了人,陆正衍走的时候带着一个新鲜的伤疤,被额发遮住,隐藏在额角。这个疤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损失,四两拨千斤,起了作用,李舒雪开始不再排斥他。也许不光是伤疤和失忆的作用,那天夜里的平安符,他不信李舒雪没有一点动容。
公司的董事这几天开始打听他的下落,庞大的赛吾集团也并非完全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在李舒雪不注意的时候他会悄悄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实在麻烦就派齐盛两头跑。
他离开公司一个月之际,罗晚玉到总部巡查工作,陆正衍自然不在,齐盛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迎接了隐退的董事长,挨了一巴掌,遭到质问,却不是问她的混账儿子在哪,而是斥责他们把她的孙女陆望舒卷入这场闹剧。
齐盛挺直了腰,侧脸火辣辣发烫,沉静地把这一个月的工作一字不错地汇报一遍。
罗晚玉抚着腕上的玉镯,抬眼:“说完了?”
“是。”
“倒是很会挑时间离家出走,过段时间忙起来了,陆正衍打算怎么办?一辈子也不回来,在岐山市给赛吾当一辈子幕后军师?他以为他是谁,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他还不够那个资历!”
齐盛克制住胸口的起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搞什么鬼,连屿的车,沉竭,小希,李、舒、雪……”
“做什么,离了女人他不能活,爱一个就要活死人一样不争气几年!”
齐盛将头更低了几分。
“罗董,需要把陆总请回来吗?”
“请?他自己长着腿,也长了脑子,孰轻孰重该有判断,要是他没那个判断,该在赛吾的时候不在,那他就不再是赛吾的总裁,于公于私我都不会纵容他。他要是全然不珍惜自己的面子,日后甘愿像连屿那样过活,我无话可说,难当大任,我当白养了他一回……”
“陆总他只是……”
罗晚玉拂拂手,“你不用替他辩解,该干什么干什么,他要什么文件你就给他,他想偷偷摸摸去见什么人你也尽力帮他,你的工作就是这个,我没有立场插手,他让你在这屋子里办公,那你继续。”
“是。”
她沉着一口气,出门前再问他一句:“李舒雪现在认小希吗,没有因为陆正衍纠缠迁怒她吧?”
“她认的,罗董,对于李舒雪小姐来说,除了以前的陆总,她都能接受……”
“现在这个玩失忆乱来的陆正衍她也接受?”
“李小姐需要的就是现在的陆总,陆总很了解她。”
“他那么了解她,那李舒雪了解他吗。”
“这个……我不清楚。”
罗晚玉垂眼,“我看是要闹得更难看才能完全了解,那个时候李舒雪对他还能有什么情分……随他去撞南墙,等他白忙活一场才能看明白重情的害处。有一有二,怕不能再有三了……”
她取下手上的镯子,用手帕盖住交到齐盛手中,嘱咐:“把这个给他带去,他想给谁就给谁,只是玉镯脆弱,希望他明白手握这只镯子代表什么。”
她留下这东西,挺直着身体走远了,齐盛还呆在原地,小心翼翼托着镯子,他不知道罗晚玉想让陆总明白什么,他只知道他一刻也不想手握珍贵脆弱之物,他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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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了,你调查好了吗?”他们留在最后锁门,李舒雪自然而然问起,陆正衍摁住陆望舒好奇的脑袋,扬起一点笑意:“不够,我对你的合伙人有疑虑,有待考察。”
“谁?”
“告诉你对你没有好处。”
“随便你……”
李舒雪哒哒往下走,这楼梯她和陆正衍一起下惯了,脚步的回声也习以为常,陆正衍在她身后问她话,轻松愉快的男音回荡个不停。
“李舒雪,我们晚上吃什么?”
她摇摇空空如也的布袋子,“今天还没买菜,家里没有东西了。”